妇人并未想要打扰将军行军,”女子说道,“我们跟在队伍后面走也不成吗?”
“……自然是不成的,你们跟着是要走到哪里去啊?”
女子瞥了她一眼,“将军欲往何处,小妇人便去何处。”
她突然又有了那天被泼妇堵门的无力感。
博泉这个营地有点特殊,没有赋税支持,也不搜刮民众,而是稳定地敲诈附近各路邬堡豪强,用劫富济贫的方式来供养这支军队。士兵们每月可以领一份饷金,但在这里似乎又没处去花。有的士兵将饷金寄存下来,准备将来有机会放假回家时再领走;有的士兵根本没有家小,就开始随手乱花钱;还有的没有家小就准备创造家小。
那些流民就是因此渐渐聚拢过来的,骂也骂不走,打也打不着,人家又不是军营的一员,而且还十分乖觉地在营外一里地外建立起了小据点,开赌局的也有,卖货的也有,当然里面还有妇人,年纪大些的帮忙缝补浆洗衣物,年纪小些的就有了别的主意。尤其是这里的士兵既然不少是单身狗,很容易就偷偷摸摸在外面建起了家室。
现在听说这支军队要开拔,不知何时能归,一部分百姓舍不得已经开垦的农田,留在了博泉,还有一部分尤其是已经在营中有了夫君的妇人就坚持着要跟过来了。
“行军途中多有艰难险阻,”这位小陆将军硬着头皮说,“你们要是担心饷金问题,待回来时……”
“待回来时,我孩子也生了,他也不见了。”小妇人又瞥了她一眼,然后突然软软地坐在地上,捂着眼睛就抽泣上了,“听闻将军素有仁爱之名,为何要为难我等草芥啊……”
……不是她想为难这些妇人,也不是她图什么虚名,甚至可以说,在青州界内,让这些百姓跟着其实问题也不大。
重点是,她营中某些单身狗久旱逢甘露,好不容易踅摸到个老婆之后,行军这件事的难度就徒然加大了!
有多大呢?
“将军!小人脚崴了!啊好疼!好疼啊!”这是出门前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