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低头观望某个方向, 从小便不做忤逆的事, 其实他本可以做，且可以做得毫无破绽, 但他没有, 且他幼年的启蒙并非来自陈然——陈然也有, 但他的太低级了, 陈逊的启蒙来自老太太。

至于陈然, 他自小被老母亲养大，见她独立支撑起门庭, 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也萌生了支撑陈家而不断往上攀登全力让家族兴旺的野心，为此, 一切都得靠后。

至于陈炀, 他大概也就一个想法——祖母好可怕, 祖母不喜欢任何人。

而这样一个隐晦的存在, 此时骤然被弄到这么多强者的眼前, 气氛谈不上尴尬, 但肯定很紧张。

众人都在紧张阿刁的反应, 而阿刁却在看着祖母。

老太太估计被吓死了吧。

没有, 她就是愣了下，后开口，声音沙哑，不温柔，甚至算得上冷漠，也没看其他人，就上下打量了阿刁，一开口就是一句，“你谁？”

阿刁：“？？？”

祖母也是聪明的，估计很快从别人反应看出来了，微微皱眉，若有所思：“阿雕？整容了？”

？？？

阿刁黑着脸，哼哼唧唧：“没有。”

祖母冷着脸，冷冷淡淡：“那就当没有。”

其实就是当她整容了。

艹！

阿刁差点没憋住，大概是怕阿刁率先出手打死自己祖母，澹台棂尧抬手一下，掌心隐见秘法。

抽血与骨髓的秘法。

其他人不知道，反正当时同级的百越青骨跟道光洛神表情是变了的。

她们站阿刁这边，但也不会无脑站，也会看情况，眼前这个情况就是她们不愿意看到的，可以查，但不能伤阿刁亲人性命，因为以她们女性的细腻视角来观察——这个老太太对阿刁的影响很大。

所以她们欲阻止。

而太昊乾坤这些人纯属因为忌惮——只要查出来结果是符合目的的，自然可以解决阿刁，但结果还没出来前，万一不是呢？贸然得罪死陈阿刁等于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他们出手还是慢了一步，老太太的身体就被控制了，从毛孔跟口鼻中抽出了一条条血液。

当时，所有人都心惊肉跳，因为气温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以下，而阿刁不阻断术法，却锁定了澹台棂尧。

不说话，但杀意就卡在那一瞬间，众人包括澹台棂尧自己都清楚，如果他真的下狠手，那么不管阿刁身世如何，她一定会动手杀他。

最重要的是现在谁都不知道现在的陈阿刁实力如何。

澹台棂尧当惯了君主，这辈子鲜少受人掣肘，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被人威胁到，何况对方没动手，就是一个眼神。

可当时他还是心里一咯噔，源自对阿刁的了解性格，也源自对她的不了解实力。

万一她如今实力暴涨，有能力杀他呢？就算不能杀，也能重创他。

是一时意气要弄死她祖母坏她面子，还是要主抓真相控制尺度以保自己安危？

就算是暴君，也有自我利益的审视本能，于是在那一瞬间，原本想一口气抽调老太太所有鲜血跟骨髓的澹台棂尧不得不微妙控制了下，只抽取了一部分。

抽出来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