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脚步声响靠近,林凝素看着自己眼下出现的那双玄色绣金长靴,不由轻笑。

众人都识趣地退下了,周遭忽如潮水退去般安静。

红纱被掀起,孟砚俊朗的面容映入眼帘。今日他着玄红色衣衫,与平日里那种清雅寡淡的模样不同,格外妖冶。

两人的喜悦之情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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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完交杯合卺,孟砚便将她扶至妆台前,仔细轻慢地卸下那些繁复的钗环。

最后一根绾发簪被拿走后,如墨藻般的长发散落在衣衫前。

“殿下,还会这个?”

连她自己都瞧不懂头上繁琐的发髻。

“还要唤这么生分的称呼吗?”

而后,林凝素忽觉身子腾空而起,整个人被轻放在艳色的纱帐之中。

这一刻,她忽然想起昨日嬷嬷给她看的那些小人书,说是新婚之日,便要和郎君按照图画中那般….

瞬间,她的面颊变成熟透的虾,浮上红云。

林凝素连忙抓住孟砚灵活动作的手腕,她得缓一缓。

“….我不会。”

脑中一片空洞,紧张和害怕后知后觉地到来。她看着孟砚那种强忍着才能不将自己吞噬的目光,手心又有些发热。

“我今日有点累,要不先睡下吧。”林凝素向后缩着。

这是相处的几个月来,孟砚第一次没有依她。

“素素,乖。很快便能安寝了。”

也是第一次骗她。

后来,林凝素的意识便有些模糊了。从前和孟砚再亲昵,也是发乎情,止乎礼。

但今日的孟砚,同往常不同。

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孟砚还不让她安寝,可她真的已经十分疲累。

林凝素双手轻颤,颇为难受地支在这人胸膛上。因为这个特殊的姿态,她能清晰地撞进孟砚的视线中。

但她不大敢看,因为她只要盯着这人瞧,这人便愈发热烈。

小衣在颈间的带子零落,只堪堪垂挂在身后,恰好挡住了榫卯相接之处。

“…你不是说,很快就安寝吗?”

林凝素面颊边挂着泪水,声音细碎地质问着。但她话还未完,便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弄得说不出半个字。

她挣扎着想离开,但腰脊被死死锢着,半分动弹不得。

“素素,你便可怜可怜我吧。”孟砚语气带着哀求,十分弱势的模样。

但林凝素有着切身的体会,自然知道这人言行不一。

明明她才是比较可怜的那个。

几寸高的红烛燃尽,滴下滚烫的烛泪来。

红纱帐中也终于安静下来。

林凝素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只能缩在孟砚怀中,神色恹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素素,我去给你拿些米汤来。”

闻言,她抬眼看向那个唇边带笑的人。孟砚已经穿上了纯色丝制寝衣,领口甚至还装模作样地扣得严密,仿佛他是个多正经的人。

虽说成婚之前,林凝素已经能察觉到,孟砚这人,未必是初见时她料想的脾气性子,她也愿意接受。

毕竟天下哪有表里完全如一的人呢。

但在这一夜,林凝素才意识到,从前那个幻想中的白兔仙人彻底崩塌了。

这也体现在他们成婚之后的许多方面里。

虽然孟砚白日里同婚前差不多,除了有些黏人没什么不好的,但每每在夫妻敦伦的时候,他都如换了个人一般。

而且,她还发现,这人特别喜欢独自在腹中酿醋。

有时外出通行,若是年轻的小郎君多和她说一句话,多瞧她一眼,这人便不太高兴。

最初林凝素没看出来,因为此人情绪从不外露。

所以再次聚会时,那些小郎君见着她连行礼都没有便匆匆跑走,她才察觉到是某人的手笔。

听着很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