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切对现在的童怜而言也算不得坏事罢了。

童怜缓缓吐出一口气,待意识清醒后一撑手从床榻上爬了起来。看着桌上拾六早已给他备好的洗漱用品,童怜微一挑眉,问:“昨夜拾贰那边情况如何了?”

此时的拾六“取”来了早膳,正巧准备推门进入,只是还没等他进屋便先听见了童怜的询问。

拾六叹了口气,一时竟有些感慨自己的劳碌命:“还算顺利。季岑多疑,拾贰离开后甚至还派人跟着他,不过莫要说府中训练的侍卫,哪怕军营出来的,只要不是季桓、沈榭之那样的也发现不了拾贰。”

听到季桓的名字,童怜稍微沉默了会儿,然后才点了点头,继续洁面。擦了脸,童怜又问:“红药那儿可准备好了?”

“还要会儿。”拾六说着将其中一份粥往童怜的方向推了推,“这事儿里头的困难程度哪怕我不说,你自己也是门儿清的,多给他……我们一些时间吧。”

如若可以,童怜自然也希望有更多时间好让他将一切都安顿打理好,只是现在着实有些时不我待。

见状,拾六也知童怜是想到了什么,微叹了口气:“童大人快些换了衣衫用早膳吧,我方才回来的时候,似是看见沈将军了。”

童怜的动作明显一愣,而后又有些哭笑不得:“看来今日小殿下又该撒泼耍赖了。”

虽然季越已经是打定了注意要奋起念书了,只是就武艺而言,季越却是十足十得不感兴趣,若不是迫于沈成弘的压力,怕是季越早就受不住去找皇后哭诉讨饶了。

这么想着,童怜手上的动作不由加快了几分,不一会儿就已经换好了衣衫,并且用自己最快的速度用完了早膳。

童怜用帕子擦了擦嘴,轻飘飘道:“拾六,既然是你取来的,那边替我还回去吧,我先去唤小殿下晨起了。”

说完,他也不顾拾六的表情,立刻便脚底抹油地跑了。拾六看着桌上的碗筷托盘,只觉得自己先前的感慨,似乎来得太早了些……

如果说整个宫中有谁是最了解季越的,恐怕这个人便是童怜了,哪怕是景帝与皇后都要屈居于后。

正如先前童怜所说的那样,在看见沈成弘的那一刻,季越立刻像是瞧见了猫的夜磨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在被勒令去跑圈扎马步的时候,即使心中万般不乐意,最终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望着童怜,用眼神示意童怜自己并不高兴,似乎是想要童怜去给自己说说情。不过童怜也知沈成弘不喜自己,于是也便没凑上去自讨没趣,免得再害季越被连累。

沈成弘又怎会不知季越心中的那点儿小心思,如虎的双眸一瞪,季越立刻便歇了那些心思,但心里的失落却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

“这往后小殿下见了沈将军,怕不是只想扭头离开了。”看着季越垂头丧气的背影,童怜忍不住笑着对沈成弘说。

沈成弘皱着眉道:“若只是这样便怕了,往后他担惊受怕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听出沈成弘话语中的不悦,童怜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恭顺道:“沈将军所言极是,小殿下便拜托您了。”

这话之中若有似无的深意惹得沈成弘心头烦闷更甚,只是当他去深思时,却又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沈成弘也懒得过多纠结这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儿,干脆扭过头去看季越那边的训练情况。

“七殿下这是在散步么?微臣那三岁的侄儿估摸着跑得都比您快些!这才清晨便没了气力,往后您打算怎么办,叫人抬着跑吗?”看着季越逐渐慢下来的步子,沈成弘似乎也是怒极,抑或者只是他将方才与童怜交谈时的烦闷发泄到了季越身上。

季越叫苦不迭,但是童怜却忍不住在一旁偷笑。

只是他的行为却并没有完全瞒过季越的眼睛。趁着沈成弘好不容易松口,许给季越的休息时间,季越立刻便溜到了童怜身边,叉着腰道:“怜怜,我方才瞧见你笑了!”

童怜坦然点头:“是呀,所以小殿下想罚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