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殿下,奴才斗胆再问一句,为什么您不愿意挑选伴读?”即使身上已经批了斗篷,手中捧着汤婆子,但是先前的雪水早已将他的衣衫湿透,哪怕风已经吹不进来了,但是童怜却依旧止不住地打颤。
季越微微抿唇。他并不想回答,但是却也知道若是自己回答了,童怜怕是不肯回房的。
“我……”季越虚张了张嘴,犹豫再三这才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若是上了学,有了伴读,怜怜是不是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了?”
逐渐开始头疼的童怜并不知道,季越所说的“现在这样”指的是什么,但是现在先将季越劝好才是重点,于是他也没有多问,只是故作轻松地笑道:“怎么会?”
得到答案,季越呆愣了一瞬,而后他便听见童怜继续说:“小殿下童怜是您的贴身太监。整个宫中,您才是我的主子,哪怕是陛下与皇后都要往后稍稍。哪怕是有个别的小公子,奴才自然也不可能忽略您啊。”
此时的季越并不知童怜口中的“忽略”和自己所想的不太一样,只觉得童怜是答应了自己。
“怜怜只能是我的。”季越开口。
见季越略微有些松口,童怜暗暗松了口气,趁热打铁道:“是,奴才是您的。”
得到童怜的肯定,季越这下可谓是彻底放下了之前的担心,语气中也终于恢复了先前的活泼:“我明天会同父皇说的,我会去选伴读的。”
听到季越这么说,童怜一直悬在胸腔中是心脏这才稳稳落地。只是刚才他一直是被这一口气吊着才勉强能和季越交流的,这一口气虽说是松了,但头晕以及渗入骨髓的凉意却在这一刻,将他彻底击垮。
屋清楚地听见楚的听见童怜体力不支直接倒在门上,借着月光他甚至能见童怜缓缓滑落。
只是先前童怜为了不让季越出来,特地将自己的一只手抵在门缝之间,哪怕现在体力不支倒下,也正巧压在门缝上。
季越开不了门,只能不断拍着门,好让童怜知道能稍微挪开点儿让他出去。
只是此刻的童怜,已经不太能听得清季越再说什么了,他只是皱着眉陷入了不知应该被叫做昏迷还是昏睡的黑暗。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隐隐有些亮光了。童怜缓缓起身,随手从床边拿了件外衣披上。此时他还有些头晕,但却还是将自己挪到床边趿拉着鞋,去将窗户开了一条缝儿。
远远升起的太阳将天色一点点照亮,直到天幕由黑转蓝。
一缕微风夹杂着一夜凉意,从刚刚开启 的窗户里溜进,同他住在一起的林祥翻了个身,拉起被褥将整个人完全罩住:“是谁将窗户打开了!”
待他吼完,这才想起能同自己住一个房里的人也只有一个,方才还有些睡意环绕的脑袋瞬间清醒。
林祥从床上坐起,却冷不丁打了个寒颤,脸上却依旧挂着讨好般的笑:“小童公公你醒了啊。”
童怜点头:“昨夜,多谢了。”
他说的没头没尾,但是林祥却也不敢随意邀功:“都是小殿下吩咐的。”
说完,林祥像是想起了什么,立刻从枕头下拿出一张纸:“这是后来太医写的方子,七殿下说你醒后拿着方子去太医院抓药便好。”
接过方子童怜随口说了句谢,而后又问:“小殿下还说了什么么?”
林祥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儿,这才说:“小殿下说你这两天不用去伺候了,可以在房中歇着,还说……”
“说了什么?”
“还说……”林祥越着急越想不出来,终于在童怜面露不悦之前想起了季越最后小声呢喃的那句话,“他说,他会听陛下的话的。至于陛下说了什么,这我就不知道了。”
好在童怜要知道的也就这一句话而已。
在听到林祥的话后,童怜这才松了口气,将窗户重新关上然后回到了床榻边。
因为刚刚所发生的事,林祥出了一身冷汗,最后那一点儿睡意也彻底散了。
其实他比童怜还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