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将窗户开了些,而后又重新躺会了床上,就那么傻傻地看着漆黑入墨的夜色,看着天边一角逐渐被橙色渲染,直至整个天空都照亮。

忙了近五年的童掌印借着自己生病的这一晚,终于是享受到了久违的安逸。

接下来几日童怜都皆由着身子不适告了假,一连在府中休息了六七日。不过虽说人是在府中修养着,但是在朝堂上群臣可不会因为童怜告假,而停止对他的痛斥弹劾。几乎每日童怜都能从暗卫那儿收到不少官员们所说的、他的坏话。

看着新鲜出炉了早朝议事的内容,童怜不由咋舌道:“看来最近是当真无事可做了,弹劾我的大人们竟是比先前多了近一半。”

拾六看了眼披着薄斗篷在院中吹风的童怜,万分真情实意地说:“大人你真不觉得是因为你没上朝,所以一些平日里对你行径敢怒不敢言的大人们,这才有胆子上书弹劾你么?”

童怜粗略一想似乎是觉得这说法也挺合理,于是便直接越过了这个话题,反问:“最近蔡琢那边可还安生?”

说到蔡琢,拾六忍不住笑了:“怎么可能安生。因为你明着的各种‘帮助’,原先负责此次科举的骆修真猛足了劲儿想要给他挑事儿,这都六七天过去了,怕是蔡大人连试题都未曾确定下来,更不要说其他的了。”

原本拾六这句话的重点应该是后半句话,可童怜却是对他提及的另一个名字有了几分兴趣:“骆修真……我可能是在哪儿听说过他?这名字似乎还有几分耳熟。”

拾六一脸无奈:“长宁四年您才抄了人家满门,将他们大多数银两都纳入了国库,大人可还记得?”

闻言,童怜的眉头锁得更紧了:“若是抄了满门,那他又是如何活下来的?更何况骆家……上京并无哪家姓骆的官员吧。”

见童怜是忘了个干脆,拾六不得不继续道:“长宁四年因为西北旱灾,您下旨罢免了西北百姓的官税,又让人去江南收粮,一时间国库入不敷出,结果您发现京兆尹霍耘家富得流油,就寻了个缘由将人家全家抄了,家产全部纳入国库可还记得?”

“嗯。”童怜听着突然发觉又些许不对,不禁为自己辩解,“可霍耘确实是犯了事,抄家不过是凑巧罢了。更何况这与骆修真有何关系?”

见童怜是忘了个干净,拾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可霍耘之罪并不怎么严重,而且霍耘之妻正巧就是骆修真的姐姐,人家能不记恨你么?”

大致缕清了这个关系,童怜唯一点头:“无所谓了,能给蔡琢添些堵便好。待时机成熟了,让人将他的打算告知秦王,记得做隐蔽些,总不能真叫这些人扰乱了官场。”

拾六叹了口气:“知晓的。”

将蔡琢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之后,童怜起身正准备回去却突然见一道暗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院门后。几乎不用过多思考,他就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只是躲在院门后的人却好似全然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了,借着丛丛叠叠的矮木一点点靠近童怜。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石子坠入池塘的声音,季越下意识抬头看去,却是见原本已经在他不远处的童怜突然消失了身影。他心中立刻就慌了,正准备起身去寻人,左侧肩膀却是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季越被吓了一跳,立刻便蹿了起来。

“陛下突然来了怎的不让人通报一声?”看着被吓了跳起的季越,童怜强忍着笑意说。

在听见那过分熟悉的声音时,季越便知晓自己已经暴露了,他叹了口气说:“原是打算让婥月带我过来的,可到了院子门口就忍不住想要……”

“想吓吓微臣?”

季越点头,说完又略带不好意思地又用手遮住了双眼:“结果最后竟是被怜怜吓着了。不过怜怜是何时发现我的?”

童怜假装思考了一息,笑道:“自陛下在院门口藏着的时候。”

虽说季越也能猜到自己莫约是许早之前就已经暴露了,但是真的从童怜那儿听见答案时,却还是止不住地失落。见季越肉眼可见地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