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即使是童怜自己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没想到景帝死后,我居然还有这样要依仗君者对我信任程度的计划,甚至成功率还不如帮季岑逼宫那会儿高。拾六,这些年我都做了些什么呀。”

拾六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他似乎是被童怜的笑感染了,哪怕是在现在依旧跟着他笑了出来:“谁知道呢,不过我们都能一起搞死童正初和老皇帝,难道还不能让你在小皇帝那儿活着么。干就是了!”

“是,干就是了!”童怜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从怀中拿出了个什么东西,递到拾六面前。

拾六满心疑惑地接过,展开后一直看到最后才发现那竟然是婥月的卖身契。看着那下头胡乱画着,好半晌勉强能辨出的“翠翠”二字,拾六憋了许久的笑终于是憋不住了。

“原来婥月原先竟然是叫翠翠的么?”拾六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童怜都担心他会直接仰过去栽倒地上。

他不动神色地往旁边走了两步,像是要假装与拾六不熟的模样,随后又小声反驳:“哪儿有你这样嘲笑姑娘家闺名的?”

拾六笑够了,擦了擦眼角沁出的眼泪,将卖身契还给了童怜:“还好她被卖给了你。”

“你不要?”童怜问。

拾六摇了摇头:“不要。我说了,如果是你送她出嫁,婥月会更高兴。”说着,拾六也不顾童怜打算与他拉开关系,直接往他的身边凑,甚至哥俩好地攀上了童怜的肩,将他往自己身边拖了拖,“童大人你可要好好活着啊,兄弟将来成婚可等着你来操办呢。”

“聘礼嫁妆都要从我府里出就罢了,你们俩竟还不打算让我歇息会儿,直接将这麻烦差事丢给我了?我这辈子可都只给陛下操心过事儿,你们可真是好大的脸。”语气中虽满是嫌弃,但是童怜却没直接将拾六推下,也算是应下了这“麻烦差事”。

“等你劫后余生,我们就把这事儿办了吧,也算给你冲个喜?”拾六挤眉弄眼道。

童怜说:“行啊,不过你确定婥月乐意么?”

随着两人吵吵闹闹着离开,被留在茶楼的冯程轩似乎也做好了决定。

他起身离开,走向了与童怜截然相反的道路,只是此刻的他们又如何能猜到这条路的末尾到底是怎样一副景象吗,而那时的他们身边又是否有预留给彼此的位置呢?

翌日,童怜准备造反的消息,被秘密传到了每一个与他相同阵营的官员府邸。有的官员震惊后不知所措,同样也有人在拿到那一张薄薄的信纸时便已经做好了打算。

上京城的天空依旧晴朗,可谁都知道即将有一场风雪将至,而严寒之后又有几人能安然无恙?

他们在心中做着各自的打算,而童怜却带着几分势在必得。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同样的在面对走错一步便会坠落万劫不复的深渊时,也总会有那么几个人忍不住后退。当初的他们因为畏惧童怜的权势,选择帮助童怜,试图从他的指缝中谋些蝇头小利,那么现在自然也有那一批畏死贪生的人,将他们所知道的一切全部告知季越。

看着零九传回的消息,季越勾唇浅笑,随后又将纸页轻轻一丢。轻薄的纸张随着童怜的力道翩飞入了火炉,只不过片刻便与炭灰化为一体。

“小殿下呀,这下你打算怎么办呢?”童怜轻声呢喃着,掀开被褥往身上罩了一件斗篷。他也不着鞋袜,仗着屋内烧着地龙,于是直接赤着脚走到窗边,将原先只打开了条缝隙的窗直接打开了,将胳膊撑在窗棂上,就这么远远地望向皇宫,“陛下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做,是将他们都杀了呢……还是将计就计,等我上套?”

相较于童怜带着些许病态的期待,远在皇宫的季越却是被突然送到手上的密函惹得头疼。

他深吸一口气,用指尖揉着眉心,问:“你们确定这一定是童怜放在你书房中的?”

在大殿内跪着近十个大臣,他们身上穿着的还是便服,想来是无一人想起面圣要穿朝服,只是在收到密函的那一刻就快马加鞭赶到了皇宫。

此刻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