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一起带走。”
季越所说的“他”自然就是零九。
拾六说:“做不到。他只听童怜的。”
虽然拾六在宫中不紧不慢,但是离了季越的视线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也顾不上童府的马车了,抱着童怜直接运起轻功离开。或许也是季越先前下过命令,拾六大白天在皇宫飞过,竟然也没引起任何骚乱。
童府内姜之渔是早就知晓童怜他们的对策的,在他们离开的时候姜之渔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只等拾六将人带回来了。可即使已经做好了打算,在看过童怜的伤口时,姜之渔的眉心依旧未曾舒展。
太医院的人早就已经离开了,整个童府就他这么一个大夫,只是童怜现在的情况却是让他这个自称神医的人,一时间也有些不知应该如何是好。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说:“去准备些羊肠,清洗干净送来。再煮碗麻沸汤,一定要快!”
只听姜之渔的语气,所有人便都知晓了事情之紧急,甚至都没有伤春秋悲的时间,他们便循着姜之渔的话一窝蜂离开了。
“拾六,你留下。”姜之渔突然说。
“好。”
整整一个晚上,直至天欲破晓,姜之渔才堪堪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便只能等了。”
宫中的季越一边批阅着奏章,一边听下属的汇报,当他听见童府中的大夫终于歇下时,一直悬着的心又猛地一震,连带着朱笔也往一侧滑了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提笔将那个字划去,将整份奏折往手侧一甩,径直拿过后面一本折子,装作漫不经心道:“那大夫是如何说的?”
“他说,若是童……怜,明日不烧起来,应当无甚大碍。”
“应当?”季越皱眉。这下他是连样子都懒得装了,直接将奏折一搁,将手中朱笔朝着侍卫脑袋上扔,“既然未曾确定,你回来作甚!朕难道是想听你们那尚且不能确定的说辞么!”
侍卫也不知自己是哪儿惹恼了季越,但是此刻却是跪在原地丝毫不敢挪动,仍由朱笔飞向自己的双眼:“陛下息怒!”
季越觉得自从自己掌权以来,听到最多的无外乎“请陛下三思”以及侍卫方才说的那句“陛下息怒”。他怒极反笑:“一群废物!再给朕去盯着,童府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侍卫应了声,随后便退了出去。
整个大殿只剩季越一人。他低头看着如山奏折,哪怕不远处便是炭盆此刻却依旧觉得冷得慌。
“你在么?”季越问。
身为暗卫的零九自然不会回答他的。想到这儿,季越不由自嘲一笑。他无力地倚靠在龙椅之上,不自觉将双脚踩了上去,以一种极其脆弱的姿态蜷缩在龙椅上。
只是龙椅由上好的木料所造,除去他先前用自身体温暖的地方,其余地方哪怕只是碰着都凉得刺骨。
大殿内寂静得厉害,只剩下炭火燃烧时的轻响。季越微微抬头,看向逐渐亮起的天际,竟是就这么在龙椅上睡着了。
姜之渔最不想发生的事终究是发生了,他甚至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稍微歇息会儿,童怜便重新烧了起来。他强打精神,一下写了好几张药方以备不时之需,而后又是替童怜扎针又是探脉,热水汤药更是一碗碗地往屋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