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厨子的手艺,我今日中午吃了几道,直至现在都还在回味。”

眼见着童怜便要推开屋舍的门,吕津这才从自己的住处被擅自闯入的震惊之中回神。他快步走到童怜面前,抓着他的一只手道:“魏兄,此处乃是吕某的住所,还请自重。”

童怜不满地皱眉,像是吕津做了什么极其过分的事一般:“吕师爷,您这般再三阻拦倒是让魏某心生好奇了。这木门之后究竟藏了何等秘密,竟是让吕师爷不顾礼节也要将魏某拦在屋外。”

“这话吕某愧不敢当。”吕津神色不变,可眼底却是多了几分探究,“反倒是魏兄,你身上谜团却是颇多。此处吕某未曾与旁人提起,可你又是如何确定吕某一定在这儿的呢?”

见吕津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童怜不由对他升出几分佩服之情。他抬手让跟在自己身后的孟实停步,继而对着吕津说:“魏某对师爷的了解恐怕比你所想的还要多些。比如……”

童怜凑到吕津耳边轻声道:“我知道谢新荣那个草包是在你的帮扶之下,才彻底解决了渠南这烂摊子的,也知晓让他借着长驸马之口,将渠南事宜告知陛下的人其实也是师爷。”

闻言,吕津瞳孔立刻因为震惊而收缩,他后退两步与童怜拉开了距离,继而深呼一口气,紧盯着童怜问:“身处陵县的少爷公子又从何得知朝堂之事,魏朝……你究竟是谁?”

“我吗?”童怜十分满意地看着吕津的反应,开口道,“我的身份可不是现在的‘吕师爷’能知晓的。文长兄,你可要试试成为我的棋子?”

文长是吕津的表字,自八年前那一事之后便许久许久未有人这么叫过他了。

“我如何信你,你又能帮我做什么?”吕津实在不敢轻信面前这个知晓他太多事情的青年,即使知道他哪怕要杀了自己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可却依旧忍不住深究。

吕津语毕,童怜却是忍不住笑了。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未曾遇见这么有趣的人了。此时的情形分明是自己为刀俎,而吕津是自己之下的鱼肉,可就是这样的情况,吕津第一句所问的居然是自己能帮他做什么。

哪怕是见童怜笑了,吕津心中也丝毫不敢松懈,他不禁放缓了呼吸,一双星眸死死盯着站在自己两三步之外的童怜。

待童怜的笑声暂歇,吕津又一次出口询问:“我所求的,即使是在谢新荣身后做谋士亦能达成,那么你能为我做什么?你又要如何说服我,做一颗乖巧听话的棋子?”

“是啊。怎么办呢……”童怜轻笑着顺着他的话自问了一句,但明显完全没有把吕津的话放在心里。

吕津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在这破败的小院内,他甚至听见了风过窗纸的声音。终于,童怜开口了。

“我让你坐上谢新荣现在的位子,如何?”他说,“你不再需要借着谢新荣的手处决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耗子。只要你想,你可以借由任何借口,将那些本不属于他们的钱财收敛。”

吕津没想到童怜给出的答案竟然这么惊天骇俗,一时间甚至不知自己应该先震惊于童怜说这话时过分轻描淡写的语气,还是兴奋于自己能亲手将那些人送入牢狱。

只是看吕津此时的反应,童怜便猜到这事已经完成了个七八。借着展扇的声音,他轻而易举地唤回了吕津的神智:“吕大人,不知你意下如何?”

吕津深吸一口气,将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一逐出脑海。他蓦然抬首,说:“魏兄会干预我在渠南的决策么?”

“不会。”相较于渠南的那些耗子,显然还是在童怜面前的吕津更能吸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