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原本只是不相信晏和裕所说的内容,那么现在的童怜却是已经确认了:晏和裕一定是在说谎。他轻笑一声,起身抚平衣衫上的褶皱,对着身边的苍布说:“我们走吧。”

眼见着童怜便要离开,晏和裕不自觉地想要随着他的脚步出去。可稍一动弹后他才想起来,自己早就已经被绑起来了。童怜自然不会理会身后的晏和裕,走出厢房时还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院中央的银杏。

此时已经偶有落雪,银杏树早就掉的没几片树叶了,可童怜依旧看得认真。

“大人,可要将结果告知陛下?”待童怜回神,苍布小声道。

童怜微微摇头:“不用,且先将帕子给小郑太医送去吧。”

苍布并不知道季婕欢遗落帕子的事情,闻言只是奇怪:“晏和裕不是说手帕是他的么?怎的又跟郑连元扯上关系了?”

“这手帕可是端乐长公主亲手缝制的。你说她怎么可能将自己绣的手帕,给一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儿?”说着,童怜将一直藏在袖中的手帕取了出来在苍布眼前挥了挥,“我就算只是想给陛下送个凶手,也不可能将晏和裕送出去。这属实有些太见不得人了。”

见此,苍布这才明白为什么童怜会在晏和裕招供之后,蓦然提起这本与案件无关的事情。他点了点头,继续问:“大人可是知晓谁才想要毒害端阳长公主的真凶了?”

童怜笑道:“你当我是神仙么?若是只凭现在这些事儿便能猜到谁是凶手,那估计我便是幕后主使了。”

听着童怜的话,苍布心中大骇:“大人这是在说什么胡话!”

童怜什么也没说,只是笑。苍布虽也瞧出了童怜是在开玩笑,但一时间却也不免心慌,他带着些许不赞同地看了童怜一眼,继而说:“如果此时有旁人听见了大人的话,大人怕是要惹来麻烦的。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府邸,大人说话还需万千小心才是。”

“若是当真被当做凶手也没什么。”童怜说,“左不过是他需要推出一个人,给端阳长公主与驸马一个交代罢了,这人究竟是谁,其实也无甚重要。”

虽然苍布依旧不认同童怜的话,但是这次倒也没有出口反驳,只是叹了口气,说:“那帕子可是要属下替大人转交?”

童怜想了想,摇头拒绝:“不必了,一会儿我亲自去一趟。”说着,童怜忽然沉默了一息,然后继续道,“苍布,你将我昨日抄的那些往生经先去给季越送去。若是他问起来,就说我尚且在查案,没时间亲自去送。”

苍布是不知道童怜之前和季越都发生了什么的。但即使如此,他却也靠着婥月听了不少季越对童怜所作的恶性,一时间竟也有些同仇敌忾:“陛下也真是的!大人身子骨本就不好,居然还让您又是抄经又是查案的,大人,您今日肩膀可还有疼?”

疼自然是疼的,但是却也是不能告诉苍布的。听着苍布的抱怨,童怜略显无奈地摇头道:“婥月不知道也就罢了,你还能不知晓其中因果利弊么?”

这话倒也没错。若非是童怜这些年与季越关系甚笃,光是童怜做的任何一件事,被季越知晓后掉脑袋都是轻的了。可人心毕竟是肉长的,童怜本就是老镇北侯现在唯一的亲孙,苍布又跟他相处了几个月,又怎么可能不在心中偏袒童怜?

童怜捏着手中的帕子轻笑了一声,也不与苍布打声招呼,而是径直走向了季婕欢的住所。正如他所想的那样,郑连元恰好便在季婕欢那儿为她请平安脉,只是季婕欢身边的侍女枝浅却不知去了哪儿。

因为没有婢女拦门,童怜又抱着些捉奸的心情推开了的房门,可里面的两人除去挨得近了些,并无其他异样。

童怜心中略有些失落,但面上也不显,只是朝着季婕欢行礼道:“微臣参见端乐长公主。”

季婕欢也被突然闯进来的童怜吓了一跳,她柳眉紧锁,下意识收回了搁在脉枕上的手,又不怎么自然地扯了扯衣袖,呵斥道:“入女子住所连门也不提前叩一下,这便是童大人的规矩么?”

童怜自知是他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