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星子的柴火重新点燃。季越喘着气,皱眉死死盯着童怜:“童怜,你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
在季越的注视之下,童怜缓缓点头,应道:“微臣知道。但是陛下,被我们抓获的那个匈奴人并非如巴尔特派来的,匈奴那边可能还不知道冯咏思已经暴露的事情,可……”
“他不是朝着冯咏思来的,是不是。”未等童怜将话说完,季越突然道。
季越本来就聪明,再加上对童怜的了解,只是三言两语间就察觉到了童怜话语中所隐藏的消息。
童怜虽然猜到自己想要掩盖的意图会被季越发现,但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暴露。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正是因为他此刻的片刻沉默,反倒让季越确认了先前的猜测。
他皱着眉,一只手死死握着童怜的手腕,一字一顿道:“他们的目标是你,他们是想杀了你是不是?”
童怜从未见过季越的这幅表情。不……他是见过的,在那次令他觉得无比难堪的交锋中……
随着记忆一并而来的痛楚感让童怜止不住浑身发抖,他想挣开季越的手,只是就如同上次那样,自己所有奋力的挣扎对季越而言都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根本不会影响他分毫。
童怜不自觉地闭上眼,努力忽视身上隐隐的疼痛:“陛下,您可否先将我放开。”
“童怜你先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季越自然感觉到了童怜的挣扎,只是此刻他的心脏仿佛也被一只无形地大手随意揉捏着,心中是道不尽的酸涩。
知道季越定然要在自己这儿得到些答案才肯罢休,童怜深吸一口气,回:“是。”
即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听见它们从童怜口中说出却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季越完全忘了童怜先前的话,手上的力道甚至还加大了几分:“你又要拿自己去当诱饵了么?童怜,在你心中,我到底是有多不堪大用,所以才让你一次次以身涉险,换取一个你自认为最好的结果?!”
童怜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他早年的经历早就让他学会了自己孤身一人承下所有,与其说是他觉得不去与旁人商讨,倒不如说是童怜不知应该如何依靠别人。
察觉出季越逐渐攀升的怒意,童怜敛下眸子不去看他,动了动被他紧攥着的手腕轻声呢喃道:“陛下,我疼……”
只一句话就让季越卸去了全身的力道,他松开了童怜的手腕,看着上头明显的红印,心中又是愧疚又是生气。种种情绪之下季越上前一步,直接将童怜抱入怀中:“童怜、童掌印,我没有你想象以为地那么没用,你也相信我一下好么?”
听出季越语气中的无助,童怜微抬了抬手,可在犹豫之后他最终还是没有将人抱住,只是轻拍了拍他的腰间,从季越的怀中挣脱了出来。
“还请陛下肯许。”童怜弯腰行礼道。
原本好不容易的火起在听见童怜的话时再次升腾而起,季越看着隐入袖口的那一抹红色,直接被气笑了:“童掌印既然这么有自己的想法,朕肯许与否又有什么差别。不若当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将着龙袍玉玺直接传于掌印,让童大人来做这南朝的君主算了。”
童怜也知道季越所说的只是气话,于是便没有回应,殊不知就是他这软硬不吃的姿态,反倒让季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孟苋!”季越不再去看童怜,转而对着在殿外候着的孟苋道,“去将坤宁宫收拾出来,请掌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