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孟实不知童怜心中在想什么,但是他现在确实也没有更多的力气处理这具尸体了。他一点头,正准备去搀扶童怜,童怜却是微微摇头,侧身躲过孟实伸来的手。

孟实正准备说什么,可紧接着便瞧见童怜一抬下巴,语气中也多了几分轻快:“来了。”

孟实一愣,还没等他滞缓的思绪重新运转,就有阵阵马蹄声传至耳畔。孟实的心立刻便提了起来,他迅速转过身,紧接着就瞧见一骑疾驰而来,马嘶声响起后,那骑着骏马的不速之客露出了尊容竟然是季越。

孟实看着年轻俊美的帝王自战马上翻身而下,皱着眉头看向他身后的童怜时候,陡然产生了一股强烈的“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念头。

季越眉头仍旧皱着,对着童怜说话的语气却十分温软:“怜怜,你怎么忽然出城了?”

孟实在旁边站着,总觉得季越说这话的时候似乎不着痕迹地瞪了自己一眼。

孟实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是压根儿就不该来边城!但此时要事在身,他也没办法给这二位留出单独的空间,只好轻咳一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无声的暧昧: “您二位要不要先想想,那些偷溜过防线的匈奴人应该怎么办?”

季越说:“单临已经带着榭之他们过去了,对边城他们比我们熟悉。”

闻言,童怜也松了口气.还好沈榭之回来的不算太晚……

紧绷着的神经骤然松懈下来,童怜只觉得身上忽然没了力气,只想往后倒去。季越连忙伸手揽住了他:“怜怜?你还好吗?”

童怜听着他明显紧张起来的声音,心情愈发放松了几分,便笑着拍了拍季越的胳膊:“别担心,我只是有点累了。”

季越看着他的模样,怎么也不能真正放下心来:“你应该在城中好好休息的,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但童怜的意识已经逐渐模糊,分不清他在说些什么了。但即便如此,童怜也能大抵猜出来季越说的内容,便又拍了拍他的手臂,权作安慰。

季越看着怀中已经沉沉睡去的人,颇有些哭笑不得,但童怜出城之前尚且记得将孟实一起带出来,那么这件事情大约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纰漏。

想毕,他便小心翼翼抱着童怜起身,径直回去了。

房间内。

童怜显然是今日消耗的狠了,脸色苍白如纸。此刻也不知道他是梦到了什么,即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是紧皱着的,不曾有片刻舒展。

屋内药香袅袅,是十分静心凝神的味道,但守在床前的苍布脸色却并不比童怜的好上多少只是他并不是病了,而是被童怜气的。

这个人做事到底还有没有分寸了!?

如果不是来之前被童怜要求了不准将药贴的事情告诉季越,苍布发誓,他一定会把季越离京后童怜做的所有事全部抖到当事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