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

“我不管。”不等童怜说完,季越开口打断到,“怜怜,你把我吓着了,这次合该补偿我。”

面对着眼前这个一边撒着娇一边威胁着自己的季越,童怜一时也不知道是否应该应下。他闷咳两声,决定先将此事拖拖:“我们先去个安全些的地方。”说着,他的视线逐渐下移,看向季越一直垂在一侧,至今尚未包扎的手臂上,“去寻个地方,给你的伤包扎一下。”

稍顿片刻,童怜又道:“先别立刻回边城,但也别往反方向走。我们离开前,如巴尔特已经反应过来了,若是现在直接回去,怕是会正中他们的圈套。”

既然已经这么说了,那么季越自然不会一意孤行,当即点头应道:“好。”

两人商讨了几句,最后决定朝着西北方前行。

也算是否极泰来,战马驮着两人又走了一段路,便有几颗枯黄了叶子的树出现在他们眼前。只是他们的运气或许是全耗费在了遇到树林这件事上,战马方才迈入丛林,没一会儿便略带交集地在原地磨了磨蹄子,一直等到季越抖着缰绳催促才终于抬脚往前走。

然而季越很快便明白,刚才战马为何抽搐不前了一头巨大的黑熊正缓缓朝他们走来。

彼时过完惊蛰也不过半个月,正是棕熊需要大量进食好填补饿了一整个冬天肠胃的时候,季越看了眼自己还耷拉着的手臂,正思考着若是一会儿棕熊追赶他们,自己有没有战胜它的可能。

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季越便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轻拽了一下。

他低头瞧见童怜微微摇头,季越自然是明白童怜意思的,思考半息后季越也放弃了与棕熊发生正面冲突,转而在战马的脖颈处轻拍两下。

战马会意,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待二人找到一个没有任何野兽居住的石洞时,季越这才终于放心,将童怜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既然此处没有什么危险,那接下来自然就是算账的时间了。季越捏着童怜的双颊往两边一拉说:“怜怜你又背着我以身涉险。”

现在的童怜满心都是先替季越包扎,也担心自己的动作会让看起来不再流血的伤口重新裂开,于是也不敢动弹,只轻声说了句“疼”。

见状,季越也不松开手,开口道:“现在可是知道疼了?先前我说的,怜怜可是到现在还没答应。”

童怜本是想再替自己辩解两句的,但是看着季越红着的眼眶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茬,沉默良久最后也只是点了一下头:“好。等回上京城了,我便让婥月收拾行李,将我的东西都整理好送去宫里。”说着,童怜还往前走了一小步,抬头蹭了一下季越的下巴。

季越将人抱在怀里,感受这童怜的心跳才终于找回些实质感。

两人相拥着温存片刻才分开。

离开边城的时候,季越就为了防止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在苍布那边要了不少药粉,唯一出乎意料的恐怕便是,原先备好的止血药粉最后用在了自己身上。

不过这也难怪,毕竟从季越带着童怜走出如巴尔特的营帐起,季越就将人完全护在了怀中,乃至后来双方交战时,身为主帅的季越都或多或少有些擦伤刀伤,唯有被他保护着的童怜只有衣袖有稍许受损。

给季越上好药,童怜拿着匕首在自己的衣摆上比划着,不等季越开口询问便干脆利落地将外衫褪下,选了个更干净些的部位裁下,又用原先贴着自己的那一面覆在季越手臂的伤口之上。

“夜里凉,你本就体弱,再少一件外衫明日怕是又要起热了。”季越说。

童怜手上动作不停,察觉出季越的抗拒,直接白了他一眼:“别动。我已经将外衫裁了,明安是准备让我再重新穿回去么?”

语落,季越瞧了眼一旁已经不成样子的衣物,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