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才落,季越便已往前小跑两步将他与如巴尔特之间的距离拉近,树枝横劈,原先被如巴尔特削去的部分成为另一个“剑尖”,眨眼之间便从如巴尔特眼前而过。如巴尔特心下一惊,立刻以手臂覆在眼前,与此同时还不忘带着“人质”一并后撤。
在季越与如巴尔特的交谈打斗之中,童怜已然将匕首倒转,而后又好像气力不足一般被如巴尔特抓着脖子往后一带。
温热的血液从两侧的凹槽处涌出,不等如巴尔特察觉出疼痛,苍布制作的麻药就已经将这一份痛楚抹平,相较之下如巴尔特被季越用树枝划开的手臂反倒更让如巴尔特在意。
童怜能感觉到身后、不同与体温的热意,可他的手却未曾从剑柄上移开半分,反倒借着挣扎的动作,将小剑往下摁了点儿。
即使已经看着童怜将小剑刺入如巴尔特腹部,可季越仍不敢放松警惕。他往前迈了一小步,可紧接着便看到对方抬起的手臂,见状季越下意识将腿收回,甚至转身朝着洞口跑去。
看着季越逃离,如巴尔特难得觉着愉快了些,就连带着抓着童怜的那只手都从脖颈转而握向右肩。他款步前行,觉得自己好似也明白了狸奴逗弄猎物时的心情。
不远处的马蹄声渐进,季越只觉得那阵阵脚步声似乎与自己的心跳声融成了同样的节奏,仿佛下一瞬心脏就会从胸腔顺着喉管跳出体内。
“南朝陛下,你降么?”如巴尔特笑道。
早上才服下的药,现在就好像逐渐失去了药效。童怜的眼前似乎闪着白光,即使他距离如巴尔特那样近,可耳朵就像是失了灵,只能听见隐约的几个字,再有随时准备罢工的大脑将其拼凑整理成一句话。
童怜喘着粗气,仰头看向如巴尔特:“不……是你输了。”
闻言如巴尔特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下一刻他便听见一声利刃自体内拔出的声音。
低头后入目便是一片血红。
如巴尔特有些不敢置信,但即使如此他依旧迅速接收了此刻的状况。他抓着童怜右臂的手不断发力,在后退的同时再一次举起弯刀,只是这一次他将刀刃搁在了童怜的肩膀上。只要童怜转头,锋利的刀刃就会在顷刻之间划开他的脖子。
看着冷静不再的如巴尔特,季越甚至能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丝濒死的疯狂。
如巴尔特的表情逐渐扭曲:“本王不会输,从来不会!”
季越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在不激怒如巴尔特的前提下将童怜救下,他虚虚张嘴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耳边的脚步声就已经停下了。
从不远处传来一阵他听不懂的匈奴语,季越下意识转身便看见三两个匈奴人试探着朝他们走来。
看见季越与如巴尔特的身影,那几个匈奴人向后转身大喊了句什么。
如此情景,哪怕季越对匈奴语一窍不通,也不妨碍他猜到话语中的含义了。他立刻转身,思考着如巴尔特现在的状态,思考着自己能否强行将童怜带走。
如巴尔特怎么会不知道季越心里在盘算着什么,他挑衅似的将弯刀远离了点儿童怜的脖子,继而上下浮动着:“南朝的陛下啊,你说教童大人与我共赴黄泉,如何?”
“不……不怎么样。”童怜提起一口气,奋力挣脱如巴尔特的桎梏,并在转身的瞬间用小剑划向如巴尔特被纱布包裹着的喉咙。
因为刀刃上的毒,如巴尔特其实感觉不到多少疼痛,他只能感觉到脖颈处传来的一阵温热,以及血液喷溅滑落时的痒意。
耳畔边是自己下属的惊呼,如巴尔特皱着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着副手一脸慌乱的模样,他却是笑了:“杀了童怜与季明安!”
伊德日接收到如巴尔特最后的命令,随手在脸上摸了把,便高举弯刀喊道:“杀了他们,替吾王报仇!”
“保护大人!”
在激昂的杀声之间,几道南朝语显得格外抓耳。季越将已经强撑着精神不肯昏睡过去的童怜背到背上,正准备撤离便有一人骑着马匹冲破重围,正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