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他自己派了心腹去调查的,又怎么可能不信?”拾六说,“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童怜说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因为许久没有毒发,以至于昨天那阵莫名却熟悉的阵痛席卷全身的时候,童怜一整个晚上都没能成功入睡。
身为童怜暗卫的拾六自然知晓,昨天晚上童怜都经历了些什么,只是即使如此在听见那句“什么也不做”的时候,拾六的嘴角还是不禁抽了抽。
只是这次没等拾六开口询问,童怜便主动告知了原因:“既然冯玉书都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被季岑所害的了,那身为人父的他总会想要做点什么,我们出手反倒鸡肋。”
拾六忍不住皱眉:“这两日怎么尽和这些人父人母打交道了?就没有那些能好掌控些的人么?”
“有啊。”童怜说着,抬手擦去了眼角流下的生理性眼泪,“晚些我写封信,你替我将它带去给季岑吧。记得想办法塞进他怀里。”
拾六陷入片刻沉默,而后万般真切地开口询问:“你现在去找季岑做什么?是嫌他没将注意力放你身上么?”
童怜说:“是啊。现在的速度太慢了,只靠冯玉书一人也扳不倒季岑。”
几乎不用童怜多说,拾六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童怜身上的毒终究是他们所有计划的不定变数,而童怜现在几乎等同于与时间赛跑。
拾六沉默片刻,最终还是长叹道:“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让人去推一推冯玉书,会尽早将这些结束掉的。”说完,拾六还故作轻松道,“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你还可以假死出宫好好去游玩一番。”
“嗯……”
童怜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除了他自己以外,估计也没人能猜到此时的童大人,心中所念的是否是年少时梦中才能见着的美景。
回到寝房的童怜以最快的速度写了一封投诚信,仔细将其封好后才交给拾六:“记住了,一定要将它放在季岑怀中。”
“我知晓。”说完拾六一改先前的严肃,轻笑道,“你家小殿下来了,我先走了。”
他话音刚落,童怜便听见了一阵敲门声。若是按照童怜以往的习惯,在听到拾六说季越来了的时候,他便会直接开门让季越进来,只是今天……
童怜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床榻,枕头边现在还有一抹刺目的红色,这是昨夜童怜还没来得及去寻手帕,便忍不住咳出来的。若是季越知晓,估计又不免为他担心了。而且先前他还能借着手臂被划伤的借口糊弄过去,可现在他手边甚至连刀具都没有,就算想要划伤自己也没有工具。
就在童怜胡思乱想之际,季越已经敲响了房门:“怜怜你回来了吗?”
即使知道季越现在还不至于有拾六那样敏锐的感知,但童怜还是忍不住憋了口气,生怕自己的呼吸声被季越听见。
“小殿下你在找什么?”屋外隐隐绰绰地传来一阵几乎与童怜的声音一模一样的声音。
这是童怜第一次亲耳听见拾贰的模仿能力,若不是他百分百确定方才自己并没有开口,估计就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刚刚说话的是不是自己。
可即使如此,季越依旧能知道,拾贰并不是自己。童怜的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暖意,就连嘴角也在他尚未注意到的时候微微扬起。
“叫我七殿下。”季越的声音中还带着几分不满,“怜怜怎的现在还没有回来?莫不会出什么事儿吧?”
似乎是见周边没人,拾贰也不打算继续装下去了。他叹了口气,换回了自己的声线:“童大人或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不过您也不必太过担忧,这世上能让现在童大人陷入危险的,也就只有皇上和皇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