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是怎么回?事,这么多鱼怎么够吃?天?儿这么冷,别折腾这些鱼了。”
孟行毓一身月白色暗云纹的直缀,披一件灰鼠皮大氅,姿态闲散地倚在栏边,垂眸看着池塘:“你看这些鱼,为了一点点的吃食就你争我夺,要是人的话,恐怕早就是你死?我活的局面?了。”
说完他回?过头看向披着一件孔雀羽斗篷的苏蕴雪,眸光微微一闪:“皇上这两年虽然不来西苑,对娘娘依然恩宠尤甚啊,这孔雀羽的斗篷是前?些日子暹罗国进贡的贡品吧。”
苏蕴雪挑眉:“你竟连这些都?知道。”
这些,指的不只是孔雀羽斗篷,还有庆和帝到?西苑的事。
最开始那一年苏蕴雪刚搬过来的时候,庆和帝有时候会悄悄到?西苑找她,后来头疾越发严重,来的次数就少了,这两年一次都?没有来过,然而她的吃穿用度却依然由?曹忠亲自?操持,不曾怠慢一分。
孟行毓将剩下的鱼食一股脑地倒进池中,收回?手,终于不再折腾无辜的锦鲤,他径直走到?苏蕴雪喝茶的厅堂,厅内放了一只半人高的熏笼,里面?的红罗炭散发出猩红的光,暖意伴随着熏香扑面?而来。
孟行毓毫不客气地坐在太师椅上,抬起?茶杯啜了一口,舒服地叹了口气:“还是娘娘日子过得最自?在。”
自?在?苏蕴雪露出一个嘲讽地笑,转瞬消失不见?,也回?到?厅堂内坐下。
就听孟行毓说:“凤阳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萧桓衍在高墙内,不是无缘无故仰天?大笑,就是不眠不休,终日与一墙低语,大概已经……疯了吧?”
苏蕴雪心中一悸,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萧桓衍的消息了,来到?西苑的三年,她几乎与世隔绝,似乎快忘了世上还有萧桓衍这个人。
此时骤然听人提起?,她深藏于心底的惊悸还是再次涌上心头。
“对着墙说话?”苏蕴雪低喃,“你相?信吗?
”
孟行毓面?带沉思地摇了摇头:“他自?去年才开始出现这样的症状,有太医去看过,说是已经心脉逆乱、神智尽失了。”
苏蕴雪端着茶杯怔怔不语,一时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感受。
孟行毓也不指望苏蕴雪会与他说什么,一杯茶喝尽,站起?身道:“今日多谢娘娘款待,我先回?去了。近几日娘娘留心宫里来的人,皇上头疾愈发严重,英王和安王蠢蠢欲动,当心有人趁乱对你不利。”
苏蕴雪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神情,她道:“知道了,多谢孟大人提醒。”
“对了,”孟行毓走出几步又停下,回?过身看向苏蕴雪:“娘娘的小字可是洄洄?”
苏蕴雪蹙眉:“什么?”
“……没什么。”
孟行毓转身走了,留苏蕴雪一个人在厅堂里独自思量。
孟行舟留在凤阳的人回?来告诉他,萧桓衍发疯的时候,口中唤得最多的就是“洄洄”二字,起?初他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仔细想想,这两个字应当与苏蕴雪有关,可是看刚才苏蕴雪的反应,他忽然又不想将这件事告诉她了。
既然已经结束,那就没有必要了。
明州,市舶司码头。
一艘高大的福船停在海面?上,正在排队等候岸上的内侍勘合印信后好上岸易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