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囚把卷轴推向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的鬼窟老大面前,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模样,“东西我带到了,意思也带到了,你的东西你自己保管好,老白倒是上心,特意去取了你的卷轴。”
原岁和猴子还在哭,一人一句“老白以前在的时候可好了有人和我斗嘴”、“老白以前在的时候可好了会给我补捉鬼功课”、“老白以前可好了他说我命里有大桃花”、“老白最好了他给了我超高超高的工资没他我也不会来这里”等等。
枯荣不动声色地把卷轴收进纳灵戒里,一边提醒原岁,“你的工资是我定的。”
“你拉倒吧!”原岁抬眼,凶他,“你当时还想赶我走呢!没有老白我今天就不在这里了!”
那崽子看似很是气势汹汹,但双眼通红语带哭腔,那模样软萌得枯荣这个糙爷们心里一塌糊涂。他面色冷淡,认错诚恳,毫无底线:“对对对,我的错。”
然后转身他就把猴子提起来扔了出去,“别嚎了,嚎丧吗嚎。”
下手完全不留情,猴子在门外边屁股着地疼得嗷嗷叫,很愤怒地在门口大喊:“卧槽你大爷!!!老大草草现在是我的!!你不能专断独行破坏我和草草对老白的爱意!你个吃醋的野男人!草草爱的还是我和老白!!我!和!老!白!草草爱的是我和--”
“啪!”
猴子的拖鞋被扔了出来直接砸在了他脑门上,青囚连连叹气走出来,一脸语重心长地看着猴子说:“你就这么喜欢拿生命在嘴上骚一下的吗?”
猴子“哇”的一声哭着抱住青囚的腿,“我想老白!我现在还想草草!”
猴子哭得整张脸都是鼻涕和眼泪,青囚这一下子竟然不知道可以说什么。送走队友这种事情,青囚已经习以为常了,他记得自己最初送走队友的时候,也是很难过很难过,但到最后,就真的已经像吃饭喝水那样平常。
只是鬼窟这个团队,人向来都很少。有几段百年,团里甚至就只有枯荣老白平玉这三个人;所以一旦离开了谁,就显得很空空落落,也让人难以适应。
“别难过了,”青囚蹲在猴子旁边,如是说,“习惯了就好了,很快就会有新的同伴加入。”
不是人情淡漠,而是已经不知道要怎么去难过了。
室内,枯荣把原岁抱起来,走到洗漱间,把原岁最爱用的毛巾抽下来,泡了水,一手抱着她,一手很细致地擦拭她脸上的泪痕。
“别哭了,”枯荣对待原岁简直是无与伦比地细致和耐心,冷冽的嗓音甚至有点好声好气的味道,“哭累了没?”
原岁瓮声瓮气地应:“有点。”
“那就不要哭了。”
枯荣从来没制止过原岁和猴子两个人这样的哭法,他向来觉得情绪需要发泄,每个人发泄的方式不一样。在他眼里,原岁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子,娇气的需要被人放在手心里疼的小孩子,她哭多久都没关系,但是不可以因为这个伤了身体。
在没有和她在一起之前,枯荣原本觉得,如果两个人要在一起,那岁岁需要成长,他甚至曾逼迫她去发现并接受立于黑暗面的自己,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走得更远。
但是在一起之后,枯荣就希望岁岁永远都是这样。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会向他撒娇,会毫无顾忌地大声说她最喜欢枯荣,会赖在他怀里赌气,会嘴上很骚气实际也很骚气,会每一天都这般活力满满。
他希望世间沧海桑田,怀里这个姑娘仍然可以放肆地开怀大笑。
白青州曾经和他说,“我看着她一辈子喜乐安康,便别无所求。”
他的心情,和白青州也所差无几。只是枯荣很霸道地给这个“喜乐安康”前面加了个条件。
--在他的保护下。
--这个崽子是他罩着的。
原岁乖巧地待在他怀里,小声地问,“你会这样吗?我怕你也这么跑了。我看到青囚给你的卷轴了!”
枯荣按了按她脑袋,她的头发已经很长很长了,在老白那里三年,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