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跟着折腾了大半夜,见证了隋意被捕的过程以及蒋兆式如何失态的,此时面容上尤带着几分倦色,揉了揉额角,他眼神幽深的看向自己的弟弟,“这件事情,确实是你考虑不周。”

“大哥!”蒋兆哀声叫道。

蒋濯道,“若是我们自己的人先找过来,那人随你处理,便是打折了腿扭断了手,我们也不会阻止你,任你发泄情绪。”

他曲指敲了敲桌面,优雅端庄,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丝丝的凉意,让人不经意间毛骨悚然。

“但是,既然决定交给警方处理,就得按规矩办事,忽略掉找人渠道快速这个优点,你不得不面临后续调查问话等诸多麻烦且浪费时间的问题,更重要的是”

蒋濯直视着他们,“未伤害人质,未勒索钱财,从轻处理,绑架罪最多只能判十年有期徒刑。”

“怎么没有伤害?”蒋濯瞬间暴起了,“那混蛋踏马的搞囚禁还强 奸,这还不算伤害吗?”

“我国刑法规定的强奸罪保护对象为妇女和孩童,成年男子被性 侵,只能按故意伤害罪和侮辱罪处理。即使是这样,未致人重伤或死亡,依旧只能处三年至十年左右的刑期。”梁叙擦拭着手中的眼镜镜片。

“当然现在的情况可能还有些不妙。”蒋濯目光沉了下来,“难道你们刚才没看出那个人脑子可能有问题吗?精神病患者在无法控制自己行为时造成的伤害,无需负刑事责任,只要对方律师运作得当,他甚至可以无罪出狱。”

“砰!”蒋兆狠狠地锤了一下墙壁,“那就这么放过他了?”

该死的,他这次真的开始后悔自己太莽撞了。

几人沉默了片刻,还是蒋濯先开口,“这件事暂且放一边,我先去把外面的媒体弄走,在车子里等你们,蒋兆去看看他,收拾好之后就带着他下来。”

口中说的这个“他”,自然是屋子里等着的姜吟。

蒋濯出去了,蒋兆转身往房间里走,梁叙在客厅里抽烟,没有跟进去,他直觉,现在青年需要的人,可能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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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兆进去的时候,青年正蹲在地上。

“姜吟........”他轻轻地唤了声,青年便迟缓的抬起头来,脸颊红扑扑的,嘴唇却是干燥的,姜吟舔了舔嘴唇,哑着嗓子朝他伸出手,“抱,我头疼,也好晕。”

青年难得表情有些委屈,像是在表达自己好难受。

蒋兆把他抱起来,同时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手下的滚烫触觉让他心惊,“你发烧了,什么时候开始的?”

姜吟闷闷的闭着眼不说话,他换了衣服,是件略显宽松的短袖,露出左手腕处包扎的纱布来,鲜血渗出来染红了纱布,看得人触目惊心。

蒋兆手下一顿,鼻尖开始变得酸涩起来了,他把头紧紧地埋在青年温热的颈间,不敢开口,怕一说话眼泪就掉下来。他扶在青年腰间的手颤抖的不成样子,手背上青筋狰狞得像是要刺破肌肤,他的心仿佛被一把钝了的挫刀残忍的割开,疼得几乎麻木。

姜吟迷迷糊糊之中感受到了蒋兆的异样,他伸出手盖在男生颤抖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出去吧,我不想呆在这里.......”

“嗯。”蒋兆低头掩饰着声音里的哽咽,抱着青年往外走。

等到两人到楼下的时候,蒋兆已经整理好情绪了,蒋濯和梁叙坐在前面,他打开后车门,先把青年放了进去,然后自己也紧跟着上了车。

蒋兆说,“先去医院,他发烧了。”

仿佛应了他的话似的,躺在他腿上的青年嘟囔一声,难受的往他怀里躲,姜吟露在外面的肌肤很烫,让人不安。

梁叙搭在车窗外的手上夹着一根烟,在他愣神的时候刚好燃到末端,烫得他指尖一痛,不留神抖了抖,烟灰落在地上,他便随手把也烟头扔了。

“去医院,再帮他检查一下身体。”他说。

几人的意见难得达成一致,车子飞快的朝着某个方向行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