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吟刚想这么说，忽然就反应过来不对，他猛地看向姜宝珠。

小姑娘哽咽着，又开始哭了，“你骗我说糕点好吃，明明一点都不好吃，你.......你为什么还要继续吃下去？”

“我.......”姜吟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他没想到是这里出了问题，脑海里飞速的思考着应对办法，然后脱口而出，“我.......我就喜欢这个味道，每个人的口味都不同，可能只是你觉得难吃，但我就很满意这个口味。”

嗯，对，只是他的口味爱好不同而已，他还是很喜欢这个礼物的，所以别哭了。

“那你说，它是什么味道的？”

乍然之间听到这个问题，姜吟想也不想就想说“甜的”，忽的他意识到小姑娘刚才根本就没有说桂花糕是怎样的难吃，对方还在试探他！

姜吟缓缓抬头看过去，小姑娘的眼睛很好看，像是清泉幽潭里浸泡的黑棋子，尽管红着眼眶，依旧是沉着又冷静的，她乖巧的皮囊下有一颗强大的心。

姜宝珠看着他，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她轻声问，“你根本就尝不到桂花糕的味道是不是？”

她把糖误放成了盐，所以不是甜的，是咸的。

“我.......”姜吟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一介鬼身，凡食入口自然尝不到味道，甚至连果腹都做不到，对他无用，只是这话他说不出来。

小姑娘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眼泪珠子就跟断了线似的掉了下来，那双眼睛圆润而上翘，是真的好看又可怜，垂着眼角的时候只觉得仿佛受了万般委屈。

姜吟从前也有一双那样的眼睛，如今这相似的眼里充满了泪水，回望着他。

他张了张口，想解释，却满嘴苦涩，“我.......我只是一个鬼魂，无法正常进食，凡俗食物入口，味同嚼蜡，非是有心欺骗于你的。”

他不自然的低下了头，“我以为你想听我说好吃。”

“........”

良久的沉默无言，姜吟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对方说话，一抬头发现小姑娘哭得更凶了。

他顿时就急了，“也不是没有办法吃到凡食，我去把我的阴牌拿过来，当成供品供奉在我的牌位前我就能够吃到了！方才不拿出来只是怕你被吓到！”

姜吟转身就要跑进屋里，衣袖却被人拉住了，一回头，发现姜宝珠红着眼睛摇头道，“不用了。”

“你要信我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姜吟连忙又蹲下身，面对面认真的看着她。

姜宝珠小声啜泣着，说，“我不是因为这个而哭，我是因为想到了另一件事.........”

她说，“我家附近有户人家，他家有个和我同龄的姑娘，那人上头有几个哥哥，分明她学识、礼仪、绣工样样都做得差极了，可是她就是被几个哥哥当成宝，她的哥哥们天天带着她绣的丑荷包出门逛，即使被人笑话也依旧宝贝极了。”

“我后来方才知道，在真心在意你的人心里，便是你做得再差的东西，他们依旧会欢欢喜喜的收下，只为了让你高兴。”

姜宝珠一字一句哽咽着说道，在此刻，她将自己内心所有隐秘的嫉妒、羡慕、不甘都全部说了出来，“我曾经也是有个哥哥的”

我期待着他也能像别人家的哥哥那样，把我扛在肩膀上，带着我潇洒快意的穿过大街小巷，所有小孩子都用羡慕的眼神望着我。

光影落在她的眼眸里面仓皇的逃窜，被泪珠折射出刺人的光芒，叫人不敢对视，可里面却清晰的映照出姜吟惨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可惜他死在了十七岁那年。”

“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姜吟的脑子里炸开，他耳畔是尖锐的争鸣声，熊熊燃烧的大火声，横梁断裂砸下来的声音，尖叫声和呼喊声，他整个人好像被撕成了碎片，无论怎么哀求都没有一个人回应他，他死在绝望和痛苦之中。

一只手被轻轻拉住，姜吟白着脸，恍恍惚惚的抬头。

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