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虚浮，看上去心情也不怎么好。于是便主动问他：“我要不陪你在小区里散散步？”

“好。”

晏为贞点点头，率先迈腿走在前面。裙角晃荡，长发飞扬，她双手背在身后，刚走几步又转头看他：“所以你为什么不开心？”

李问棠双唇翕动：“想到我姐姐了。”

“那你跟我说说你姐姐的事吧！”

李问棠加快步伐走到她身旁，然后又逐渐放慢，跟她同步往前走：“她叫顾淼乐，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很爱笑，也很开朗。但她生病了，被我妈妈逼的。当初妈妈把我送走，也是因为姐姐让她放过我。她独自一人承受着妈妈给她的压力，十八岁生日那天，她在高三教学楼四楼的音乐室割腕自杀了。后面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顾淼乐？我知道这个名字！我房间里还贴着她的奖状呢。”

“对，她之前也在三中读书，而且常年考第一。”李问棠说，“我和她见面次数不多，但她对我一直很好，即使我不是她的亲生弟弟，她也不吝啬给予我帮助。她在我心中，一直都是很好的姐姐。”

晏为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牵起他的手，指尖勾了勾他的掌心：“姐姐或许就在天上看着你，她要是知道你现在也在三中考第一，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她应该不会为我感到骄傲了。”

晏为贞问：“为什么？”

“因为我也是杀死她的罪魁祸首。”

她指尖僵住，抬眸不可置信地看他。

“因为那天我跟妈妈在吵架，被刚参加完同学聚会回来的她听到了。她听到的最后一句，大概就是我说的‘谁要她假情假意接我回来的’，那时候，”李问棠有些崩溃，声音控制不住地开始颤抖，“我误会她是想让我回来接替她承受妈妈的压力式教育。我以为她说的熬不下去，是想要逃跑。当时我很自私，我觉得我凭什么要替她去承受这些。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她的熬不下去是指……她没有生存欲了，她的那句接我回来，是想用她的死换给我一个幸福的家庭。而我……却用我的幼稚和自私，加速了这场悲剧。”

“我愧对她的关照。我很坏。”

晏为贞垂下眼眸，突然也觉得有些悲伤，她松开与他紧握的手，踮起脚，将他拥进怀里，她拍着他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他。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李问棠揽住她的腰，脑袋靠上她的肩膀：“没关系，让我抱一会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