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人员的使命便是如此，曾经加入这一行时立下的誓言需要用生命去践行。个人的安危尚且排在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之后，更何况个人的悲伤情绪？在救人面前，他们的个人情绪都必须搁置。

她敲击键盘的手微微颤抖，最终一狠心，调度宇川站出警。

4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煎熬，尤其这其中还牵扯了自己至亲至爱的人。贾冰接了个紧急电话先行离开了。接警席上的众人却都严阵以待。

江姒有些坐不住了，她刚从座位上站起身，就对上了周从戎的视线。

“你打算做什么去？”

“我要去打报告，申请外出。”

周从戎语气温和地安抚她道：“姒姒，宇川站的救援人员会妥善处理好的。”

“可那是我爸！他都一把年纪了，我不放心啊！”江姒的情绪激动，脸上满是焦虑与担忧，“这年头救人却反倒把自己给折进去的事情还少吗？在我们消防队伍里，每年都有不少在救人时牺牲。刚刚宇川站的战斗员牺牲，不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吗？我爸没有做过这方面的培训，只是凭借着一腔孤勇去见义勇为，让我怎么放心？我一定要亲眼看着他平安才行！还有桉桉，她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娃啊！她每次甜甜地喊我‘姒姒姨姨’时都将我的心给融化了。她和她爸爸也绝对不能出事！他们都不能出事！”

她的声音哽咽，声嘶力竭。向来坚强的她，今日却已是第二次落泪了。

周从戎的眸光一柔，面色紧绷，心也瞬间被揪紧了。

常哥、罗芳、武大川、小洲也满是动容。

罗芳率先开口：“戎哥，你别拦了。让姒姒跟老大打个报告回家一趟吧。”

“对，今儿个原本就不是她值班，是她特意来帮我和小洲的。”常哥也不免一叹，“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大会批的。”

武大川和小洲也连连点头。

“戎哥，你陪姒姒一起去一趟吧。”

“对！这儿有我们呢！你们放心去吧！”

哪真的需要他们说服呢？周从戎心里早已有了计较。

此刻见他们都支持，他牵起江姒的手：“谢谢大家的理解，我们先去找贾哥。”

两人是跑着出去的，恰遇到刚从肖支办公室回来的贾冰。他们将事情原委简单地与他说明。

“贾哥，我们现在必须赶过去，希望你能批准。”周从戎郑重请示。

江姒的声音还有些发颤：“师父，我爸他……”

“你们啊，就是典型的关心则乱。”贾冰打断她，严肃道，“行了，不必多说了。我给你们批假三小时。但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准时回来！”

“谢谢贾哥！”

“谢谢师父！”

“等等！”见两人转身就要跑，他又故意凶巴巴道，“全须全尾地回来！回头给我补张外出条子！”

“是！”两人立正挺胸，朝他敬礼。

然而，两人还在开车赶过去的路上时，收到了江母的来电。

“姒姒，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江母的声音，似悲凉与惋惜，万物成空，仿佛皆是虚幻。

时间回到江父察觉到赵诠和桉桉父女俩有异时。

他眼见两人上了自家对面楼的楼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让江母打119和110，自己则冲出了家门。因着老式楼层没有安装电梯，他从自家楼下到一楼，又一路冲向对面楼，一路“吭哧吭哧”爬楼梯上了天台。好在他及时赶到，赵诠和桉桉父女俩还未来得及跳下去。江父没有多想，跑过去和赵诠拉扯，并且大声唤他，企图将他被幻觉掌控的大脑拉回来。

然而江父一个人分身乏术，顾着个大的却顾不了小的。桉桉被她爸松开了牵着的手，就兀自浑浑噩噩地爬过了天台上的围栏，直接就往下跳。

小小的女孩，才不过五岁。平日里乖乖巧巧，见着他就喊“江爷爷”。可如今，她竟无知无觉，在幻觉的作用下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