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门口挂着两盏不亮的红灯笼,下首有石狮子,仅有一座,上面蹲着只黑漆漆的乌鸦。

乌鸦竟完全?不怕人,有人来?了?还在?懒耷耷梳理羽毛,对?来?人视而不见。

顾江雪上前,在?石狮子头顶敲了?三?下,那狮子嘴巴竟咔擦擦张开,掉出三?块腰牌来?。

顾江雪伸手?接了?,一块自留,一块递给楼依依,剩下最?后?一块,先?用灵光擦了?擦,好像洗去了?什么看不见的灰尘,才递给了?楼映台。

目睹一切的楼依依:“……”

“不是?,兄长,”楼依依指着那石狮子,难以置信,“这是?个机关,嘴里出来?的东西不脏,你这都洁癖?”

楼映台淡然接过顾江雪递来?的牌子:“嘴里出来?的。”

楼依依不禁抬高声音,重点强调:“就是?个机关!”

楼映台也重复一遍:“嘴里出来?的。”

“好了?好了?,没事?,我拿灵气抹过了?,干净的。”顾江雪站在?中间,先?安抚楼映台,又对?楼依依道,“你哥洁癖没得治了?,我们让让他。”

楼映台觉得这不是?在?帮他说话,他想起“示弱学问”,思忖着此时?是?否可以用,但还没动作,那只梳毛的乌鸦歪头看了?他们一眼。

乌鸦目光扫过顾江雪,本来?视线都快溜走了?,忽的,又唰啦扯了?回来?。

它像是?见了?鬼,豆眼瞪大,整个鸟毛团瞬间一炸。

顾江雪!

它惊恐地胡乱扑扇翅膀就要往里面冲,嘴里嘎嘎叫:“不好啦!顾江雪来?了?,顾噶!”

顾江雪一把掐住它的脖颈,把鸟整个提在?手?里,乌鸦眼珠滴溜溜地转,喊不出声,也不敢扑腾了,羽毛掉了?一地,要吓死了?。

顾江雪和颜悦色:“给你下个禁制,三?天……算了?,一年吧,一年之内敢提起我半点消息,你就会原地变烧鸦,香气四溢的那种,明白?”

乌鸦叫也不敢叫,身体僵直唯有脑袋疯点,比鸡啄米还快。

顾江雪边下禁制边笑道:“很好。”

他松开手?,乌鸦漆黑的脖颈处多了一圈符文?,很快隐匿在?羽毛里消失不见。

这下乌鸦老实多了?,一改方才的模样,又乖又谄媚,用破锣嗓子叫:“大爷里边请,大爷里边请!”

宅邸的门并不打开,漆黑腐朽,但拿了?牌子后?,他们就能径直从门上穿过,那门仿佛只是?空气,半点不阻碍身形。

过了?门,走在?通道内,楼依依回头看了?看,乌鸦和石狮子被挡在?门的另一侧,她想起那鸟方才的模样就好笑。

“你做什么了?,瞧它如临大敌的样。”

顾江雪准备给她好好讲讲自己英勇事?迹:“我……”

但偏偏有人拆台。

楼映台:“他拆了?别人的家。”

“这话说的,”顾江雪不满,“明明你和薛风竹也脱不开关系,他们凭什么就记我一个?”

楼映台还真想了?想:“大约是?只有你自报家门吧。”

顾江雪:“……”

还真是?。

但你俩没报跟报了?又有什么差别?

第一次来?鬼市,顾江雪楼映台还有薛风竹三?人一道。

那年顾江雪楼映台十?三?岁,薛风竹大他们半岁,刚刚跨过十?四的门槛,自诩是?三?人中的大哥。

顾江雪可不乐意惯着他爱给人当哥的毛病,经常打赌,谁输谁当弟弟,轮流做哥。

三?人因着有先?天灵宝,在?学生里独树一帜,有座单独的学堂,名“春风辞”。

正是?猫嫌狗不待见的好年纪。

他们有漱玉道尊给的临时?腰牌,帮忙办事?时?,会换上奉神司的獬豸劲装,让人看不出家世?门第。

这天,他们追着个用邪术骗了?整个村庄的败类,停在?了?鬼市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