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框沉寂了三五分钟,终于?有消息弹过来,【宝宝,我手都举累了,你看到了没?】
盛怀宁往前倾身,几乎快要贴上透亮的玻璃,下巴高高抬起,只能看到大楼顶层在这一刻渺小到好?似一支绣花针。
她触上屏幕,切换到语音,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有底气,在不经?意?间拔高了音量,说?:“看...看到了。”
贺尘晔将酸痛的右手放下,顺势抄进了口袋。
眼底是浓浓的笑意?,目光依旧冲着楼下,那巴掌大的行人与车辆模糊不清,他顿了下,顺着盛怀宁的话回?:“那说?说?看我今天穿了什么衣服,提醒一下,衣柜里靠右手边的那套。”
盛怀宁转过身,斜身倚上玻璃,左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裙摆上的珍珠装饰。
什?么提醒?这是把标准答案放在了她的面前,眼睫颤了颤,慢吞吞答:“深棕色条纹格短袖,藏蓝色宽松西裤,要说?里面那件吗?”
空气中霎时浮动过夹着奇异分子的浮沉。
贺尘晔在安特助的提醒下,缓步到办公桌前坐下,接过文件边签边应着盛怀宁,是很平淡的口吻,“说?说?看。”
盛怀宁猛然一噎,她是在明知?对方正在工作的情况下,才敢如此不要命地挑衅。
没成想,男人脸皮厚,根本?不知?收敛,她只好?咕哝了句,“变态。”
话刚说?完,身后传来罗稚和溪溪的呼唤声。
她打了声招呼就急忙挂了电话,迈着小步子过去,开始最?后一组拍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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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入云霄的顶层办公室。
贺尘晔还没得及开口,电话就被无情切断了。
他望着慢慢熄灭的手机屏幕,冷不丁溢出一声笑,继续忙起了手头上的工作。
安特助双手搭握在身前,站得笔直,视线一直落在贺尘晔的脸上。
面色红润,笑意?难掩,让他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恋爱真好?啊。
犹记得一个多月前,他跑了趟明隽的公寓,没找到人又回?了公司。
在未经?同意?的情况下,翻了贺尘晔的办公桌,终于?在抽屉的角落找到了李维的名片,赶忙就拨了通电话过去。
多问了几句,安延断定,贺尘晔绝对绝对是马不停蹄地赶去了京市。
忙完这些回?到家,已是深夜,他给没电关机的手机充上电,煮了袋速食面,一吃完就给盛怀宁打电话。
不出所料,辛辛苦苦找了这么久的人,已经?平安无事地跑到了另外一座城市,真不愧是业内执行力?最?强的人。
翌日天?一亮,他就接收到贺尘晔未来一个月要在百信证券京市分部工作的消息。
一挂掉电话,二话不说?就开始收拾行李,还抽空跑了趟公司打包会用到的文件与报表,一股脑全运了过去。
再与贺尘晔见面,是在两日后,那意?气风发的样子跟现?在差不多,是半点李维口中所说?的受情伤的破碎感都没有。
思绪拉回?,安延没忍住溢出一声笑,忽又被贺尘晔冷不丁抬起的视线吓到抿紧唇。
面前的人只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就又忙了起来,十几份文件签得行云流水。
蓦地,放在兜里的手机振动了一声。
他拿出一看,脸色瞬间僵住,思索再三,直言:“贺总,出事了。”
贺尘晔握着墨水笔的手一顿,倏然间抬头,似有预感,“什?么?是......”
安延颔首,“递来的消息是,昨日就来了港城。”
前一秒还有条不紊签得很顺手,这一秒就乱了笔杆。
贺尘晔旋上笔盖,将?墨水笔丢入抽屉,之前提防着是怕自己隐瞒的那么多事情,被盛怀宁知?道,现?如今,他只怕病情好?不容易好?转的溪溪,再度受刺激。
“继续盯着,有新消息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说?完,他挥退安特助,从桌上捞过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