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儿钻进鼻腔,像浓稠的液体顺着咽喉流进胃里,诱发酸苦的紧缩。

“冷……”

带着哭意的呻吟逸出唇瓣,惨淡昏沉的梦便碎得四分五裂。神智一点点回归身体,迟钝的知觉逐渐苏醒。

姜晏勉强掀开眼皮。

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回到了那口地窖。再仔细看,才发觉自己身处枯井,浅淡的亮光自上空丝丝缕缕漏下来,映照着贫瘠狭窄的空间。井底生着杂草,几只麻袋随意堆放着,看样子被人搬动过。井壁架着破旧倾斜的木梯。

程无荣将她圈在怀里,正哼着曲儿给她抹药。姜晏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和双脚都被重新包扎过,用于缠裹的布料,应当是程无荣的里衣。

所以他现在接近半裸。身上披着破破烂烂沾满血污的外袍,温热而赤裸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下身只着亵裤,两条长腿就这么架着姜晏,哼唱得投入的时候还颠一颠,仿佛将她当作了哭闹的稚童。

“冷?不冷呀,这里比地窖暖和多了。”程无荣摸摸姜晏的额头,“可怜见的,小娘子烧得更厉害了,可我再没别的药啦。”

“我们现在不能出去。”他给她解释,“这上面是个废弃的农家小院,破屋子能冻死个人。你也别想着回城,现在城门全都封着,估计司晨还没和陵阳争出胜负呢……何况还有个燕平王。”

姜晏强撑着晕乎乎的脑袋,从程无荣的话里拼凑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