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疑没让侍奴动手,自行擦掉了溢出来的茶水。他盯着薛玉霄看了半晌,忽然说:“明月菩萨还是温柔美丽如昔日初见,虽然是当母亲的人?了,却还看得人?蠢蠢欲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薛玉霄听了这话,玩笑道:“四殿下风采倒是更胜从前,只是说起话来依旧一点儿都没长进,要是说这话得罪了裴郎,我可救不?了你。”

谢不?疑跟着笑起来,这才起身行礼。他身边的小童见他行礼,才惊慌失措地起来有样学样,心里暗暗地想:这是皇帝陛下啊?陛下不?是一位所向披靡的武将么,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传言当中的那么可怕。

谢不?疑是裴郎请来的,薛玉霄不?想打?搅两人?说话,只陪着吃了顿饭,就借口有事离开。她离开后?,不?穷才松了口气,把提着的心放下来,紧紧地攥着主?人?的衣摆。

谢不?疑望了一会儿她的背影,回首跟裴饮雪控诉道:“真是无情啊,也不?说跟我叙叙旧。”

裴饮雪道:“怎么敢跟你叙旧,你要是当着我的面暗送秋波,惹我生气怎么办?”

“哪有的事儿。”谢不?疑唇边带笑,“我十?分敬她,才不?会那样呢。明明崔七公子时常在宫中医署为官、王家那位郎君也出入宫闱,怎么就偏偏不?放心我。”

裴饮雪上下审视他一番,道:“你说呢?”

谢不?疑摸了摸鼻尖,很有自知之明地不?问了,伸手翻看裴饮雪写了一半的书册不?是话本小说,是农政。

裴饮雪邀请他来,一则是探问谢不?疑的近况,他毕竟身份特别,不?可张扬。二则是为了他那些香.艳故事。只不?过他说得话,谢不?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到一半还打?起哈欠,总之就是油盐不?进,有时候还忽然扭头说:“好哥哥,我没体验过,你说说那个?到底是什么滋味儿。”

裴饮雪:“……你旁边还有孩子。”

谢不?疑毫不?介意:“他什么都知道,还经常帮我整理手稿,不?必顾忌。”

不?穷配合地睁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裴饮雪无语凝噎,掠过这个?话题,转而?道:“不?可写得太?露骨了,再有这样的书传世,书坊会一律封禁掉,我本就不?愿意让别人?说她的闲话,你倒还一直为非作?歹。”

谢不?疑点了点头,却道:“好哥哥,你不?懂我的心。世人?听说陛下的消息,不?管是不?是真的都先?拿来谈论。京中自然有许多人?杜撰编造,其中不?乏有暗藏祸胎的人?。我写的书虽然荒诞夺目,但却太?不?可信,流传我的书,总比传她们的好。你不?会觉得后?世的人?考察史书,真把我的书拿来参考吧?”

裴饮雪沉默地思索片刻,有些不?太?相信地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谢不?疑一边点头,一边在心中想:“不?过写得很高兴也是原因?之一。”

裴饮雪不?信他的一面之词,在留谢不?疑住在宫中的这段时日,亲自翻阅了他几?本最新的书稿,还监督修改核定,比兰台书院的校书使审核还严格。谢四起初还抗议了几?句,最后?还是乖乖改掉了,直呼裴饮雪不?怀好意,根本不?是请他来叙旧的。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谢不?疑又写了一大段艳丽生香的描述。他揣着书稿,把熟睡的不?穷拉起来,立即道:“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出宫。”

不?穷愣了一下,不?舍地道:“宫中什么都好,吃得好睡得香,凤君人?也很好,干嘛要走?啊?”

谢不?疑道:“好个?屁,再不?跑我就要被望清辉的风格榨干魂魄了。他是和尚吗?纯吃素?”

不?穷惊道:“谁、谁?望清辉?”

谢不?疑懒得解释,捞起包袱,趁夜拉着不?穷跑路。宫闱没有大幅度的改建过,他从小在皇宫长大,根本不?会迷路,很轻易地就找到一个?无人?看守的小门钻了出去。

两人?前脚刚跑,后?脚就有侍奴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