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2)

王静姝不信。

沈遐洲再退让一步:“是我用慕容部族的消息启发的王瑞迁都之想。”

女郎锐了眼眸,猛推郎君胸膛。

沈遐洲受痛一下,却固执地后拥女郎不放,他知,若是不将此事说清,王静姝或误他也在其中逼迫了她,只为逼她同他一起走。

“王瑞与吕良之间合谋,我并不曾骗你,只吕良昔日助陈雍逼宫我母,陷我父等人于死地,我难放过他。”他低弱了嗓音,容情却在女郎瞧不见的地方阴戾无比。

“卿卿,让他们狗咬狗岂不快哉?”

王静姝在一瞬,感到了郎君无边的恶意,那是他近来隐藏极好的病态。

她欲扭头,沈遐洲却不愿女郎瞧见他现在的模样,他用拇指抵着女郎的颈颌,轻轻揉着,既在安抚女郎,也在敛着开闸了的恶意。

“世道如何我不关心,可有人在乎,卿卿,我总要为二郎铺路。”

“把陈雍赶去南地,你大伯夙愿成了,日后也师出有名了。”

沈遐洲眸中似有一团火焰,既足够疯狂漠视,又足够冷静自持,寥寥几句话,轻易将大绥所有的举足轻重之人搅入。

王瑞、吕相、陈雍皆为他手中棋子。

你若说他坏得没边,他又偏将如何收场都考虑入内,有朝一日,平复北地动乱,驱离异族,沈二郎实是再好不过的收尾之人。

且一山不容二虎,迁都,于陈雍而言,可得安稳;于王瑞而言,南地世家也可稳压新迁北地世家一头,夙愿得偿;

而北地世家必然有安土重迁的存在,又为一分化。

沈氏若从这时重新出头,不难将这些遗留的北地势力吸纳,再往后,新权立,南北谁输谁赢?

王静姝想得怔忡,沈遐洲却在这时握住了她的手:“卿卿,我料定了许多,唯独没料王瑞已窥破你那假婚书,欲将你送入宫中抢夺吕嫔孩儿。”

他抬起女郎的手,掌心向上,发誓:“若我有骗你,将你算计其中,便令我不得好死,不得与你共白首……”

话还未说完,女郎却已扭身,手指压住了他的唇,她不喜欢听沈遐洲总提死不死的:“我信你。”

沈遐洲欣喜,却见女郎收回手,还同他拉开了距离。

他用眼追女郎而去,目中满是控诉,疑王静姝根本不信他,又在哄他。

王静姝无畏地笑笑,就是在哄他又如何?

眼见着,沈遐洲气红了眼,唇角也越抿越紧,倏地像是要杀人的模样掠过女郎。

好在王静姝一直观察着他,甫一察觉他动作,便极快地拉住了他袖袍:“你去哪?”

“我去杀了王瑞。”

沈遐洲简直是气疯了,竟想直接杀了王瑞向女郎证明。

王静姝也被他惊到了,挡在了沈遐洲的面前:“便许你瞒我那么多事,不许我晾晾你?”

她信沈遐洲的话,沈遐洲再如何算计,他那连假婚书都容不下的心眼,不可能大方到把自己同陈雍扯上干系,怕是撇开都来不及。

他最多的算计,也无非是摆出事实,告知她一个貌美女郎,在洛京可能的迁都后,会有多危险,只王瑞比他狠心多了,对侄女的利用也彻底,二人各自算计交错在一起,沈遐洲实易背黑锅。

王静姝心底早想得透彻,对面前郎君笑意嫣然恬静。

沈遐洲一瞬便品出了意,苍莽杀气尽褪,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地恨恨道:“卿卿,你实会欺我。”

王静姝笑意更深,忽地仰颈,主动勾上郎君肩背送上一吻,直亲得郎君飘然才松开,才问:“现在还觉得是我欺负你吗?”

她实在狡猾,偏生沈遐洲就吃她这一套,便是被戏耍也甘之如饴。

郎君红着脸开口:“那你再欺欺我?”

这吻索得实是不要脸,王静姝也被他撩拨得红了面,不禁羞恼,骂他:“不要脸。”

沈遐洲不吭声了,一双乌墨似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女郎,似敛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