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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屋查看宋言言的情况。
她还晕着,室内乱得一塌糊涂,遍地衣物烂的没办法穿。我怕她醒了情绪崩溃,行为暴动无法控制,遂没有解开束缚她的绳子,只是脱了真皮大衣盖在她身上。
最近天气变暖了些,但昼夜温差很大。我也怕留在屋内反而会刺激到她,犹豫片刻,又回到木屋外的台阶上坐着。
白月说监控里看到叶雨青的新男友也进了森林,但方才没有瞧见,应是提前先撤了吧。叫自己男朋友来做这种事情,同时又害怕被我找麻烦,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透过树叶的缝隙,远远望见一架亮着灯的飞机。它在空中平稳飞行,像一颗正在闪烁的星星。
不知不觉间回想起以前和无歆周游列国的日子。那时候我们看着朝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乘着私人飞机登上云端,透过窗户往下看,云丝像是漂浮在海面的波纹,地面上的崇山峻岭和房屋瓦舍就像是被尘封在海底,满是沧桑、斑驳的古老文明。
我们都知道所谓旅行别有目的,但那段时间恐怕是无歆从出生以来最静谧安逸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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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加快了时间流逝的速度,无歆很快就到了。
“她在里面,还没醒。”我指着木屋门说。
她出来时,身上少了件外衣。
她把我的衣服扔给我。
“为什么不把她解开?”
“生气了?”
“没有。”
我知道她心里不好受,边披衣服边说:“我不是你,宋言言跟我可不熟,她要是醒了拼命往外冲怎么办?直接打晕?呵,要是我真这么做了,你估计会把我敲晕。”
“你受伤了?”
我穿衣服的时候动作不流畅,被她看到了。
“小伤而已,人已经被褚兰埋在那了。”我拎着包的手指向一棵树根部新翻的土。
“你对广谱抗生素过敏,我叫白月带你去疗伤。”
“白月?那家伙不给我伤口上撒盐就算不错了……哈哈,不用麻烦她了,我自己可以去医院。还有,容释之明天早上的航班,你要去接他吗?”
容教授是在中国和德国都带过无歆的华籍老师,也是是生物化学界泰斗级别的人物。他待无歆如亲生女儿,无歆也最尊敬他。容释之是容教授的儿子,曾和无歆一同学习。
“老师来吗?”
“他来你就去?”
“如果老师来,我得想想该往哪跑。”
“那你问了干嘛?反正你的答案都是不去。”
“我想知道。”
“被得意门生当成洪水猛兽,容教授知道了一定非常伤心。”
“洛子,别闹了。”
“没意思,容教授最近忙着呢,来不了。”
“如果老师回国,你一定要告诉我……老师不可以看到我这个样子。”
我缓慢点了两下头,一步步往外走。
容教授也教过我,他是一位深明大义的老师。我还记得他在我和容释之面前说过:“小无歆啊,她是我最骄傲的学生,同样也是我最心疼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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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祭拜奶奶时落了东西,横竖森林里无所谓日夜,我找出不太亮的手电筒前往银杏林。
走着走着,我忽然听到踩枯叶的声音,便提前关了手电筒。
一个人影气若游丝地缓缓飘过来,随意背靠树干滑坐到枯叶上。她额头搭上蜷起的膝盖,体力严重不支的样子。我观察了大约三十秒才认出那是叶无歆,走近后用小光圈把她照进去。
“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在这里?”
叶无歆丧失了先前的敏锐,连抬头都有几分艰难。“是有点事,从第一个木屋出来就迷路了。”
“要进来歇会儿吗?”我注意到她手上滴下来什么东西,转变角度才看见血肉模糊的狰狞伤口。在昏暗的灯光底下,伤口比人娴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