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奕白朝前走?了几步,望向路边停靠的那辆奔驰。
它所有车窗和他的宾利一样,贴有市面上一流的防偷窥膜,不可能看透内里。
江奕白双眸稍微眯起,不知不觉趋向犀利凌冽,他先弓腰坐回车上,嘱咐司机开远一些。
等到彻底远离青木的地界,确保不会被巩桐的同事撞个正?着?,江奕白示意司机靠边熄火。
他推门下去?,漫不经心整理了两?下西服衣摆,站在树荫下静候。
那辆一路尾随的奔驰随即停了下来,江奕白大步流星走?过去?,拉开了后座车门。
兰馨临窗而坐,姿势仪态一如既往地高贵典雅,不动声色地展现大家风范。
三人位的后座宽敞,江奕白同她保持一个人的间距,恭恭敬敬地唤:“妈。”
兰馨掀起描摹了得体妆容的眼帘,随意打量多日不曾见过的儿子,吝惜地应了一个“嗯”。
江奕白坐姿同样正?式,大腿规矩地合拢,双手交叠放置在腿根,恍若身处的是集团会议室,必须公事公办。
“您想来看我,电话里面说一声,我回去?就行?,何必一大早跟过来?”
他似笑非笑,口吻听?似轻松,却席卷了不小?的冷肃,显然对?于母亲这种偷偷摸摸的做法,不太痛快。
对?于眼前这个自己亲自养育,费尽苦心教?导出来的儿子,兰馨派头十足,冷冰冰反问:“你现在还?抽得空回家吗?”
江奕白那条官宣脱单的朋友圈没有屏蔽任何一个人,也不屑于屏蔽任何一个人,父母自然能够获知。
这两?年,家里生意在他的干涉操控下,日渐回归他们这一支。
他以铁血手腕坐稳集团总裁的位置后,父母不止一次地明示暗示,劝他早日选取良妻。
一为稳定,二为巩固。
而他不吭不响地交往了女朋友,父母出奇的没有第一时间前来询问。
他们耐性地等了一阵子,判定他和女友的关系还?不错,居然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于是自己使了手段,查到了巩桐身上。
江奕白嘴角牵出公式化的笑容,“妈,您这是说得哪里话,我上个月不是才和你们吃过饭吗?”
自从他强势归国,全面接管集团以来,兰馨和他爸江照沣这两?位昔年的集团一二把手,看破了许许多多。
他们没再选择回归权利中心,插手集团事务,而是淡然地退居二线,留在北城享受生活,安心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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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些事情,兰馨注定无法彻底看淡。
“下个月就是中秋了,带她一起回来吧。”兰馨不和他硬碰硬,换了和缓语气。
江奕白诧异地转动眼珠,瞥向自己高昂下颌,随时随地显露傲人气场的母亲,毫不犹豫推拒:“不了,等将来再说。”
兰馨缓慢侧过脑袋,保养得当、风韵犹存的眉宇间聚起被当面驳回的不满。
江奕白看穿了她,唇边礼节性的浅笑依旧,送出的话语却刺骨冰寒:“您最好别去?打搅她,我好不容易追上的。”
兰馨近距离瞧着?儿子熟悉的俊逸面庞,覆一层商人做派的虚假面具。
何其陌生渗人,她有些不认识他了。
亦或者从他高三那年,历经那场沾满了污秽丑恶的车祸开始,她就不认识他了。
找来
北城地理位置偏近北面, 自上方西伯利亚而来的萧索秋意?率先席卷,强劲扫荡炎炎酷夏。
转瞬,满城金桂飘香, 又到一年中秋。
这种理应阖家团圆, 其乐融融的盛好节日,巩桐却无法奔赶回去。
北城和蓉市差距上千公里,她假期只有可怜巴巴的三天,哪怕是搭乘飞机,一来一回也太折腾了。
放假前一天中午, 巩桐在办公室处理一组设计图, 搁置在一旁的手机忽然震动, 紧接着是微信视频通话?的响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