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为人大方,员工待遇优越,巩桐画稿时喜静,特?批的个人办公室位于三楼边角。

江奕白头一回涉足,明暖灯光充斥下绿意盎然,收拾得一丝不苟的宽敞房间最多的除了?成堆叠放的画稿,便是各式各样的盆栽。

品种五花八门,错落摆放,倒也相得益彰。

江奕白霎时联想到从前在蓉市家中也有一个相似的,被清新绿意团团包裹的房间。

只是他?出国后?,主动摒弃了?曾经大部分喜好,私人领域再也见不到任何植物。

江奕白眸光微动,很快从那些郁郁葱葱上?挪开眼,将带来的盒子放去一张空白桌面。

巩桐揉了?几下耳根,勉强恢复工作时的严谨状态,认真?询问?:“是要谈事情吗?”

江奕白视线越过她瘦削的肩膀,窥见她办公桌上?,处于工作模式的电脑,反问?:“很忙?”

巩桐点点头:“嗯,在赶一份稿子。”

“你忙,不用?管我?。”江奕白自来熟地坐去一侧的单人沙发,随意拿起一本桌上?的园艺杂志翻阅。

巩桐眉宇间堆起浓重?的不解,见他?状态悠闲放松,确实不像来谈事情的,先去外面的茶水间给他?拿了?一瓶矿泉水:“我?们这里只有这个,没有……”

她倏地一顿。

“没有什么?”江奕白抬起眼,直觉她未说出的下文一定很有意思。

巩桐咽下了?滚到喉咙的“苏打?水”几个字,仓促摇摇头,急步走去画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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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奕白瞧着她逃也似的仓皇背影,莫名其妙却忍俊不禁,拿起那瓶矿泉水,饮下一大半。

他?从高中开始就觉得矿泉水远远不如苏打?水好喝,平时购买的都?是苏打?水。

但今夜这瓶似乎是个例外,回味透着甘甜。

办公室陡然多出一个人,这个人还是最意想不到的江奕白,巩桐没有一点异样感觉是不可能的。

她背对江奕白落座,指腹摩挲再熟悉不过的画笔纹路,却半晌没有落下一笔,余光好像被极强磁力吸引,不时往侧边瞟。

好在她不转动脑袋,根本瞧不见他?。

几次偷瞄无果后?,巩桐用?力掐了?掐食指,调整坐姿,强迫自己回归先前的专注。

笔尖有速游走,逐渐游刃有余,设计稿一寸寸地完善灵动,等她再次昂起脑袋,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八。

而?江奕白如常在那个位置,静谧地垂眸阅读,全?程制造的响动只有微不可查的翻书声。

巩桐实在是忍不住了?,转过去问?:“你今天来这里,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啊?”

总不至于是听闻她有那些杂志,专程来读吧。

江奕白抬腕看了?两眼手表,放下杂志站起身,走去解散带来的巨大盒子。

不等巩桐伸长脖子去打?量,他?抬手关了?房间的灯。

一时之间四下昏暗,唯有窗外透来的路灯和电脑显示屏交叠的微弱光亮。

巩桐茫然地挺直腰杆,东张西望。

江奕白大变戏法般地拿出了?一个蛋糕,开关打?火机的滋啦声刺破空气,点燃数字蜡烛“二?十六”,烛火顺时摇曳。

巩桐愕然,琢磨片刻反应过来,新的一天是什么日子。

两人腕间的手表无声无息,又完成了?一轮时针与分针的重?合。

“听飞哥说,今天是你生日。”江奕白踩着零点,捧起蛋糕走向她,有意压低的清润声线缱绻动人,像一支悠扬婉转,唱尽痴缠的老歌,“生日快乐。”

巩桐缓缓蹭起身,近距离看着他?倒映暖黄烛光,分外明亮璀璨的琥珀色瞳仁,很是恍惚。

她才?明白,他?跨越半座城市的霓虹,披星戴月地赶来,陪她加班到现在,是为了?给她过生日。

卡在零点过生日。

许愿

一室昏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