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洲洲脸色骤变，踉跄着后退。

"你知道了？你全都......"

“是，我都知道了。”

“是你故意假死，实则是想和郑武私奔。”

“你知道你的死亡会带给我们强烈的冲击，会让我们将所有的仇恨都倾注到许昕妍身上，你就是想让她过得不好，越不如意你越畅快。”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这么做了！我会和昕妍成为一对正常的夫妻，我们会吵架拌嘴，但我永远不会冷落她！许家人也不会这么苛责于她！”

许洲洲被面前男人逼的连连后退，后脚跟都已经悬空，碎石簌簌滚落深渊。

她突然疯了一样笑起来。

"那又怎样？最后活下来的是我！"

“是你们活该！一切罪魁祸首明明是你们才对！”

“我只不过是牵了个线，我没想让许昕妍死，谁知道你们竟然愚蠢到了这个地步，甚至不惜用许昕妍的命来换我！”

话音刚落，穆祁昀已经掐住她的脖子。

海风呼啸，他的手在颤抖，却任凭许洲洲如何努力都无法将他的手拉开。

"我们都选错了。"

穆祁昀猛的用力一推，漆黑的瞳孔没有任何波动。

他冷眼看着许洲洲像断线木偶般坠落。

惨叫声被海浪吞没的瞬间，他对着漆黑的海面轻声说。

“既然你选择了这样的死法，那你就真的去死吧。”

第二十四章

许知彦把百合花束放在墓碑前时，发现大理石碑角有块暗红斑痕。

他跪下来用袖口拼命擦拭，直到意识到那是渗进石缝的血迹几天前许母在这里磕头忏悔，额头撞出的伤口染红了石阶。

“哥给你带了栗子糕。”

他从怀中取出尚有余温的栗子糕，指尖都沾染了些许栗子的香气。

直到放到墓碑前，他的手却在僵在原地。

栗子糕，是许昕妍喜欢吃的吗？

他不知道。

喉间弥漫开一股苦涩之感，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声音颤抖地道歉。

“对不起昕妍，我，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下意识就……”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许父打过来的，大概是许母又发病了。

许昕妍的死和许洲洲真实的姿态让许母几欲崩溃，而不久前传来穆祁昀将许洲洲推下海边的悬崖后自首的消息更是成为压垮许母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疯了，开始蜷缩在许昕妍曾经住过的那间小房间了，不住地哀嚎道歉。

许知彦突然笑起来，笑声惊飞了一旁大树上的飞鸟。

多可笑啊，他们许家从未想到，最后家破人亡会成为形容他们的词，而他最后能握住的只有这块冰冷的墓碑。

指尖触到西装内袋里的手术刀时，他想起许昕妍刚回家不久后，不知从哪里打听出他其实一直喜欢的是医药学，费尽心思给自己找来心心念念的草药，还给自己送了一套精良的手术刀。

"这次不会疼了。"

他旋开刀刃，嘴唇颤抖着吻了吻刀刃。

随即锋刃没入腕骨，他终于长舒一口气。

鲜血顺着碑文"爱女许昕妍"的凹槽蜿蜒而下，像给每个字描了朱砂。

许知彦最后贴上去的脸颊终于有了温度，恍惚间有人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

许母最后一次清醒是在清晨。

她突然扯掉输液管，赤脚跑到医院天台，怀里紧紧抱着手机。

保安找到她时，头发花白的她正对看着手机中的一条讯息又哭又笑。

“太好了，我们祝福都生效了。”

她笑着把虚空搂进怀里，似乎在拥抱着她从未抱过的那个少女。

下一秒，在保安还没反应过来时，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