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2 / 2)

低地摩肩接踵,颇有几分雅趣。

徐行之重伤初愈,孟重光怕他着凉,便买了一把伞,又将外袍除下,给徐行之披上,小狗似的澄澈眼神一直追随着徐行之。

二人行至一处小巷,一直在絮絮说着自己这些年来天南海北的见闻的徐行之突然驻下了足来。

巷底里传来阵阵逼人的酒香,凡是嗜酒老饕,一闻即知这酒酿乃是地方一绝。

见徐行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孟重光乖巧蹭蹭徐行之,道:“师兄,你伤口还没全然长好,不能饮酒。”

徐行之被这香味吸引,不觉脱口而出:“带些回去给师父也好啊。师父他定然……”

言至此,徐行之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他茫然低头,望向自己的右手处。

那里不再是空空荡荡的了。孟重光用菩提木为他做了一只手,惟妙惟肖地套在他的断腕处,但看上去终究是古怪异常。

徐行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径直迈步,闯出了油纸伞的庇护范围。

孟重光脸色一变:“师兄!”

徐行之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雨,往那酒铺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赶去。

孟重光不敢动用灵力,惹起旁人注意,只得追在他身后,十几步后方才抓住了徐行之的左手:“师兄,你――”

在被捉到的那一瞬间,向来背脊挺直、神采无限的徐行之像是被共工一头撞断的不周山,向前猛然栽倒。

在漫天豪雨和浓郁酒香中,徐行之把自己蜷缩起来,第一次尝试了痛哭失声的滋味。

他没有一次觉得自己距离风陵如此之远,远隔山海,而山海永不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