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一句话没说出来。

他的妻子和小姨子则嚎啕大哭,痛斥玛玛温的无情和歹毒。

沈念点到即止,不再多说。

最近的事,到了园区,只要稍加打听,都能知道。

吴坚一家,要怎么做,心里自会有数。

沈念将绷带打了个结,将自己的检查结果告诉吴坚夫妻:“骨骼没有错位,但应该有骨裂,去了医院,得拍个片,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吴坚的妻子霞用蹩脚的中文,说了声:“谢谢。”

然后拉过儿子吴晓,让他给沈念磕头。

吴晓个子长得挺高,皮肤微黑,他车开得野,沈念以为他最少有十八九岁了。

这时近看,才发现,小伙子长得很好,但面相稚嫩,应该还是个小少年。

沈念说的话,吴晓也听见了,气得眼眶泛红,手紧攥成拳,却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

但他对母亲很尊重,母亲让他磕头,他就跪下给沈念磕头。

沈念不敢接受,连忙避开。

霞说:“你治好了他,我们恩将仇报,死不足惜。但他还年轻,希望你给他一个机会。”

吴晓一骨碌爬起来,愤怒地对着母亲,用方言一阵吼,吼着吼着,眼泪就下来了。

沈念听不懂,但看懂了。

霞认为,他们差点炸死她。

她不会再给他们治病。

可是,她仍然希望,给儿子求一丝生机。

但显然,她的儿子并不想独活。

沈念没有告诉她,只要离开这里,换一个地方生活,所有问题都可能不再是问题。

毕竟,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远走他乡。

沈念视线落在少年血肉模糊的手上,说:“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少年把手背到背后,摇头拒绝。

一直没说话的秦琛,突然开口:“听她的。”语气冰冷,带着威压,不容人反驳。

少年一脸倔强的抗拒,扛不住秦琛的气场,攥紧的拳头,最终心不甘情不愿地把手伸出来。

吴晓的手背被铁皮刮了两道很深的血口子,血一直在流。

如果不止血,可能撑不到医院。

沈念给他包扎止血:“你多大了?”

吴晓不想回答。

秦琛冷道:“问你话。”

吴晓不知道为什么,秦琛有种莫名的畏惧感,偷睨了秦琛一眼,不情愿地问道:“十二。”

正是叛逆又别扭的年纪。

沈念微微一笑,说:“我的方案,不是专门针对哪一个人,而是改变环境,杜绝感染源。这事,得你们ZF来办,办得好,所有人的病根,都会去除。所以,你们不用担心我给谁治病,不给谁治病。”

吴晓震惊地睁大眼睛:“如果办成了,我小姨肚子里的宝宝,就不会得病了?”

“是的。”

沈念有些意外。

这少年,居然能说一口流利的华国语。

吴晓眼里瞬间有了光,转头冲一旁惴惴不安的年轻女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

沈念听不懂,却见那个女人手覆上小腹,漂亮的眼睛里慢慢蓄上了泪水。

后来,沈念才知道,这姑娘的丈夫死了,肚子里孩子是遗腹子。

吴坚夫妻面面相觑,眼里都是愧疚。

沈念扎好绷带,不再说什么,起身和秦琛一起走向等在一边的军士。

吴坚一家,也由吴东的手下,护送去医院。

吴晓突然跑回来,在她前面跪下,恭恭敬敬地给她磕了个头。

等沈念反应过来,他已经又一阵风地跑走了。

秦琛挑眉,对跟在身后的牧森道:“这小子,倒有点意思。”

牧森惜字如金地“嗯”了一声。

远处一栋建筑里。

玛玛温站在窗口,从望远镜里看着众人被带走,阴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