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1 / 2)

兰提换上了一副属于魔修的年轻躯体,而她却已经逐步走入了年老与衰败。

她将漫漫光阴都耗在了寻找上,在菩萨落入轮回的那些日子里,她几乎像是在追随者一岑寂而寥远的故人背影,那影子时隐时现,有时也会给予她莫大的期待与希冀,但最终…都只是归于遥渺而无从追忆的往日时光。

她怀着一颗炽烈纯挚的心肠,不厌其烦地在天地间追问,兰提,我爱你啊,你究竟…去哪了呢?

那疑问中包含着提问者的心绪……患得患失的、挣扎痛苦的、困惑茫然的、或全然绝望的。

后来她已经不愿再问了,但那种求而不得的无望感却随着年久日深,成为了她血管里流着的血,成为她脊背上挺直的骨,成为她胸腔内团着的肉,令她连那虔诚坚定的心性都逐渐模糊了。

那简直像是将心肺用悬丝一点点绞断,化为一滩细碎而破裂的血肉。

我很爱兰提,她想。

但我还是把她弄丢了,而且…也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念头的出现如同金石崩裂般的一声脆响,谛听便是从那一日起开始衰老。

瑞兽生来便伴着六界祥兆,即便是不再刻意修行,也总有拥有不断累积的修为与功德,因此这衰败的征兆并非源自于修为枯竭,而仅仅由于……

那时候,她确实已经不想活了。

那是她在遭受天谴时都未曾明确产生过的想法。

听见那伽摩心音的那天早上,谛听将自己锁在正殿内,蜷缩在冰凉硕大的菩萨金像之下,只能觉出身心俱疲。

兰提,你还是骗了我。

山川草木不是你,虫鱼鸟兽不是你,人间百态也不是你…人界那么大,哪里都有你的影子,但那通通都不是你。

我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跪伏于地上,用湿润柔软的嘴唇轻轻触碰金像的一根脚趾。

那种彻骨冰冷的气息便在这个亲吻中攀附入她的骨髓,让她在那个旭日初升的清晨感到不寒而栗。

即便是时至今日…那冷酷的阴霾依然残存在她的身体里,如一截卡在肋骨之间的箭簇,虽不至于绞碎周遭器官,却总令她打心底里发冷。

在这个她本该因失而复得而安心坦然的时刻里,她却觉得连肺腑中的最后一丝温度都彻底褪尽了。

但好在…兰提已经回来了。

“……兰提,起来抱抱我吧,好吗?”

下一刻,她立刻陷入了一个紧密无间的怀抱之中。

其实那怀抱并不算舒服,那伽摩身上的血肉紧实而丰盈,但却有种年轻人特有的瘦削,以至于那肩膀上突出的骨头非常坚硬,不当不正地硌在她的脖颈上。

而那条长而有力的龙尾随着卷曲的弧度而自然显露出尖利细密的刺棘与鳞片,在缠绕在她裸-露双腿上的同时,便严丝合缝地镶刺在了她的血肉之中。

魔修每移动半分,便有细细的血流顺着谛听雪白柔软的双腿一路淌下去,哪怕只用眼睛去看,那也该是一种非常难捱的切肤之痛,然而虞歌却只是抱紧了对方,用红而湿的唇去亲吻那覆着图腾的面颊。

“……没关系的,兰提。”她低柔,“别放开我,不要…放开我。”

那种全然奉献又全身心依赖的模样,简直像是一场献祭,就连那伽摩亲眼见了,都觉得暗自心惊。

她几乎沉迷在这份偷来的沉重深情里,尽管骨子里还有着难以启齿的卑怯与不安,但她却在师尊毫无狐疑的倾慕中愈陷愈深,她熟练地扮演着菩萨的角色,没日没夜地将虞歌怼在床榻之间,甚至偶尔在夜里醒来,还会见到虞歌坐在她身边诵经。

这只走兽不信天,也不敬神佛,之所以能这样熟习经文,也不过是为了菩萨而已。

而她现在…已经能够取代菩萨了。

那伽摩用后齿反复碾压着口腔内的血肉,默默地自欺欺人,她攥着虞歌的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