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2 / 3)

,腥得都有点发咸了,糊得她连视线上都笼上了片红得近黑的色斑。

谈临非怀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温情与怜悯,用掀翻了指甲的手指抹掉对方眼睫上的血液,时间只觉得自己那颗刀枪不入的腐烂心肠都重新燃起生机,使得那些清晰或未明的情绪都逐渐活泛起来。

虞歌的脸上,正沾着她的血;虞歌的身体,正毫无遮拦的裸-露在她的面前;虞歌的心跳,在因她的真实面目而急促地跃动;虞歌的眼睛里…只能映得出她个人的死相。

她从十几岁开始就迷恋这种感觉。

饶是生性淡漠,在生母病逝的那段时日里,她仍然不可自拔地陷入了种空落落的困惑。

失去母亲在她身上的体现并非爆发式的大悲大恸,而是种漫长而轻微的孤独感,就像是身上的每根血管都被刺穿,抽走了几滴血,那当然不足以致命,却总让她体会到种缺氧般的乏力与迷茫,她时长觉得心慌,仿佛失去了在这世上最珍贵、最独无二的份牵绊,从而留下了处无法被填满与充盈的豁口。

母亲过世那年的中元节,虞歌陪着她起去路口烧纸,她如例行公事般的理干净地上的飞灰与纸钱,低下头,却见尚且年幼的虞歌依然蹲在地上。

“姐姐…昨天夜里,我听见你在梦里喊妈妈了。”虞歌小声道,“你…你千万不要害怕,你不是没有家人。”

被熏得眼眶泛红的小朋友就着这个姿势抱着她的大腿,又抓起她的只手,犯倔似的搭在自己头顶。

“我永远都会陪着你的,你年纪比我大,肯定会比我先死…你活着的时候,我直都是你的家人,会直在你身边的。”

虞歌那时未亲历过生离死别,那与其说是承诺,其实只得算是句口不择言的安慰,谈临非自然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她低下头,撞上了小姑娘清亮如水、又异常郑重的眼神。

在她的印象里,虞歌的眼神始终都是如此。

赤诚真挚,鲜明可见,将内里的喜爱烦恼、忧虑欢欣全都合盘摆在她面前,从没有任何遮掩或隐瞒的迹象。

哪怕是与她血脉相连的母亲,也总有些独属于大人的秘密,而这世上的其他人,都与她毫无瓜葛,能这样以真心毫无保留地待她的,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只会有虞歌个人。

那时她没想过要刻意把对方变成自己的所有物,然而这念头出现得如此隐秘而深刻,以至于到后来…虞歌本该顺遂无忧的人生,轻而易举地就毁在了她手里。

谈临非微微垂下头,以若即若离的力道,将虞歌眼睑上的鲜血点点吻了个干净。

生死相隔之后,总有点小小的便利,譬如能短暂地吓唬回她年轻的小爱人,使得对方只敢黏在她身边;再譬如…她如今已经无需入睡,便有时间夜夜入梦,去看看虞歌究竟梦见了些什么。

“小歌,我注意到,你这两天…好像梦见了些很奇怪的东西。”

她刻意压低了嗓子,将自己潮湿泛凉的吐息落在小朋友耳根处。

“我看见你抱了个长得很奇怪的孩子,是个长着翅膀的小姑娘,你对她特别温柔,还遍又遍地叫她阿承;我还看见…有个金色头发的女人,看不出多大年纪,把你从口特别陈旧的棺材里抱出来,没玩没了地让你吃东西。”

她将手掌笼在虞歌脸上,感受着掌心之下那剧烈翕动的睫毛,缓慢地微笑起来,那笑容里不见任何逼迫或威胁的意味,却无端地令人心生骇然。

“那些都是从哪来的呢,是从你看过的电影里、读过的小说中,是从你脑子里产生的幻想,还是…那些就是你真正认识的人?”

【感化进度:10%】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7-14 23:56: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