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俩是初中加高中同学, 一共六年。大学考去了不同城市, 但依旧有联系,算起来已经认识十几年。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闺蜜,好闺蜜。

结婚是一辈子的事,纪南一当然要去。

老家冷,十二月下旬的气温在零度徘徊。下午太阳还在头顶,但已经被冷气侵透, 照在身上像白炽灯一样, 毫无暖意。

纪南一骑着电瓶车出门,她穿厚厚的羽绒服, 将连帽戴在头上, 又戴了口罩, 再用一条围巾绕着脖子将口罩一齐遮起来。

尽管措施做得不错,电瓶车跑起来后风依旧梭得脸疼。

纪南一把电瓶车停在奶茶店外, 掀开挡风被时冻得她一哆嗦。

进门后看见季丹冲她招手, 她好像胖了一些, 脸看着圆光光的。

季丹大学留在省城,学校是省里叫得上名号的211,毕业后考了编制, 留在老家的市里工作, 也舒坦。

她俩常联系,刚见面也不生分。

纪南一喝季丹面前的奶茶, 捧着玻璃杯在手里取暖,

“太冷了,你看过元旦天气吗,这么冷穿婚纱会不会不好看?”

季丹又扫码点单。

将手机放到桌上后,敞开外套给纪南一看,

“等不了了,再晚更不好看。”

纪南一欠身,看见季丹微微隆起的小腹,眉眼惊喜,

“双喜临门啊!什么时候生?”

现在的年轻人没那么多婚前观念,奉子成婚也不再像以前那般见不得人。只要双方长辈都上心操办,更算是喜上加喜的好事。

季丹轻抚肚子,

“预产期在五月。本来打算过年办婚礼的,大家都在,人多也热闹,但真等不到那时候了。医生说我宫颈条件一般,孕晚期得卧床养胎。”

纪南一放下奶茶安慰她,

“四五月份多好呀,不冷不热坐月子最舒服。你现在就歇着当老佛爷,结婚那么多事情要操办,让你老公自个忙去。”

季丹笑,挺着身子往沙发里靠,

“朱振宇都忙傻了,到现在伴郎还没找齐。咱们可说好了,你要给我当伴娘的。”

“放心!我回来就是给你撑场子的,谁敢捉弄你我扇死谁!”

纪南一说着话已经站起来,伸手做出招呼人的姿势,

看得季丹发笑,拍着桌子端奶茶跟纪南一碰杯。

朱振宇是季丹老公,也是纪南一的高中同学。

他俩从校服到婚纱,恋爱长跑十来年里分分合合无数次,最后还是修成正果,也算难得。

纪南一羡慕这样的从一而终。

人生路漫,左右擦肩多少路人,能长久伴在身边得是多深的缘分。

两人聊到傍晚,季丹随纪南一一起出门。

外面冷,纪南一让她在屋里待着,季丹说她待不住,办完婚礼就要窝床上躺着了,想趁现在多走动几步。

今年春节早,一月下旬就是除夕,临近元旦,新年氛围已经很浓。

纪南一在隔壁的水果店买了砂糖橘,她从箱子里抠出几个,塞给季丹当零食。

季丹站那剥橘子,纪南一弯腰把箱子往电瓶车上搬。

外面风大,扫码付钱的功夫手指就冻僵了,砂糖橘的箱子是很薄的塑料,纪南一搬得小心,还是割破了指头。

季丹哎呀一声,掏纸巾给纪南一擦手,

“别搬了,一会朱振宇过来让他给你搬!”

纪南一接过纸巾,没展开,就着本身的形状裹在手指上,割破的位置隐隐发麻,她心头忽然涌起一阵酸楚。

昔日好友成双对,真真是肉眼可见的幸福。

而自己背井离乡,摸爬滚打后依旧一无所有。她不是对外界有多少依赖的人,但孤身一人的落寞偶尔也会见缝插针跳出来。

季丹可以等朱振宇干活,而她想吃砂糖橘就得自己搬。

这不是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