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由逼你配合我的心意,是我太幼稚了,我道歉。我比你大,以前恋爱就喜欢把你当小孩看,我也道歉。我有时候,就是会有点自以为是,当自己无所不知。”

周弋楠和纪南一面对面坐着,他直直看着纪南一,真诚得似是要把心掏出来给她看,

“这太狭隘了,真的很狭隘。我最近会想,也许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经历过更多,只是你不说。我也没权利质疑你的过去,说不说都是你的自由,我太自以为是了。我最近才开始考虑这件事,我是多么浅薄无知一个人。”

纪南一抬头,周弋楠正在看她。

他不动不笑时的眼睛最深情,内眼角下凹,外眼角上翘,瞳仁上蒙着一层泪膜,看什么都带着温柔。

此刻他的眼中除了温柔,更多的是真诚。

纪南一从没见他这么真诚过。

这么说可能不太准确,周弋楠也曾发自真心地说爱她,不止一遍的说爱她。

但不是今天这样。

以前的周弋楠或自负或张扬,说爱她时会带着那么点小傲娇。

他今天的姿态很低,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发自肺腑地承认自己偏狭浅薄。这对周弋楠来说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一个多月不见他,好像又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纪南一看着他,忽然愿意跟他多说几句,

“那你给我一点时间吧,我需要冷静一下,好好考虑我们的关系。”

周弋楠不自觉倾身向前,是集中心力想听纪南一说话的意思,

“我最近有点累,脑子不怎么转,也没太多时间想我们的事情。说实话,我现在的感受,既没想和你在一起,也没有不想和你在一起,就是一般般吧,都行。”

早上在公交车上,纪南一看着窗外的雪景想到周弋楠。

想到他提分手的事,从逻辑上来说也可以理解,毕竟谁愿意被爱人欺骗。自己是打算要坦白,但周弋楠不会读心,并不知道她的打算。

可纪南一又有点气,气周弋楠不愿意在多等一天,哪怕一个晚上,他们也不会闹到现在这样。

现在分手了,她又懒得复合。

或者说有什么东西拉着她,不让她复合。

反正心底是有些抵触的,至于为什么,她说不清。抵触的同时又有些离不开他,挺矛盾的。

碗里的粥已经没了热气,纪南一索性放下勺子,就捧着豆浆喝。也像在缓解自己的尴尬,

“就像你说的,人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不管分开还是在一起,我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周弋楠弓着身子在听,听得认真,下巴就快要贴到桌面上。

他头发很塌,可能是被帽子压过。

每次见他刘海遮在眼前时,纪南一就觉他乖顺得可怜,将汉堡推给他,

“你吃吧,都吃完,不许浪费。”

他俩一起吃早饭,像普通朋友一样聊天,到点了就一起检票进站。

纪南一坐在靠窗的F座位,旁边一个陌生男孩。周弋楠不知从那边找过来,要跟人换座。

男孩看了看纪南一,欣然接受了周弋楠在一号车厢的位置。

昨晚睡得并不好。

上车后纪南一就眯着眼补觉。

周弋楠坐在朝过道的位置,车子启动后外面是茫茫白雪。他见纪南一闭眼了,就将遮光帘拉下来。

前排的人回头看,周弋楠抱歉地颔首。

列车员推小车经过时,他买了水果和饮料,送给前座的两人当是道歉。纪南一睡得沉,周弋楠就脱下来羽绒服给她盖上。

快到站时车上动静大,纪南一就醒了。

她看周弋楠在收拾东西,又看见他眼睛也红红的,就问他,

“你怎么回去?”

周弋楠手上没停,将折起来的围巾递给纪南一。纪南一正穿外套,他就主动给她系上,

“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