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期抬眸看?她。
“你就问,问他妈的沈宗庭,愿不愿意在今年结束内就娶你。如果他愿意,那你和沈家的抗争才有意义,如果他不愿意,那你就走人。”
叶酩说。
其实,她差不多把孟佳期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她帮孟佳期抛出了那枚硬币。
半晌,孟佳期说“好”。她深呼吸,取过手机,拨打了沈宗庭的手机号。
滴滴
机械的滴滴声,她好像听到?命运宣判的钟声。
“期期。”那头?,沈宗庭的声音响起,背景音嘈杂。
她脸颊发烫,掌心发凉,掌心抚一抚颊面,脊背挺得笔直。好像又回到?那个?,她在巴黎宫殿里,为他套上戒指的夜晚。
“沈宗庭,你愿意娶我?吗?”
她其实学不会?拐弯抹角,永远单刀直入,永远壮烈地冲锋,让刺刀迎面将她捅一个?透。
“...”
时间好像静寂了很久。
其实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他回她以沉默。
就在她觉得已经?得到?回答时,沈宗庭的声音再度响起,低低的,少了往日的漫不经?心,多了几分慎重。
“期期,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可以吗?”
噩梦
「我结婚了」
「沿路遇着是梦幻白马应会开花」
「可惜跑太快我却没有这功架」
「红红鲜花长长婚纱缓缓出嫁」
「能和爸爸还和妈妈陪同出?嫁」
「完全?因为你们曾给我完全?的家」*
巨大的迪斯科灯球不断旋转, 折射紫红的梦幻光线,浓厚的香水混杂着皮革的膻味,叶酩鼻子敏感, 用两根细长的手指堵住口鼻。
孟佳期挂断电话的那瞬,整个人脸色灰败, 目光呆滞, 好像被人整根儿抽走了筋骨和灵魂。这种恍若行尸走肉的状态让叶酩害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期期、期期...”
叶酩一声一声地叫她, 只?怕不叫她,她要像一阵灰, 被风一吹就散。她手脚冰凉,叶酩抱着她捂了好久都无济于事。
直到最?后孟佳期干哑着嗓子说“我想去唱K”,叶酩忙不迭地答应了, 订了维港附近的一家KTV。
现下, 孟佳期握着话筒,眼睛肿痛,喉咙干哑。明明是一首结婚的歌, 却被她唱得悲哀凄凉, 柔肠百转,颇有种“以乐景写哀情”的触目惊心。
以前爸爸在世的时候喜欢听粤语歌, 老唱片放进唱片机, 唱得缠绵婉转。孟佳期那时就记住了一首《我结婚了》,蹲在唱片机前反复拨弄要听这一首。
犹记得爸爸看着他蹲在唱片机前、穿小白裙和花边小白袜的公?主?, 笑眯眯地说:“好好,囡囡这么喜欢这首歌, 以后结婚的时候, 就放这首好不好?”
那时她还?小,对?结婚没有什么概念。笑得格格地应声。
“好呀好呀, 以后爸爸要送我出?嫁。”
如今,
梦幻白马,是假的。
红红鲜花长长婚纱是假的。
有爸爸妈妈一起陪同出?嫁,是假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完全?的家,是假的。
我结婚了,也?是假的。
叶酩听着听着,这下不仅是口鼻堵得慌,心里也?堵得慌。若说她以前还?为沈宗庭说话,现在回?头想想,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为沈宗庭说话。
不负责任的狗男人。
叶酩低低骂一句,看向孟佳期,也?就越觉得她可怜可爱。她不明白,孟佳期怎么就能有一种孤勇?莫名想起有一次孟佳期曾对?她说,敢给就敢心碎。
期期做好了心碎的准备,也?真的心碎了吧。
可是可是凭什么,期期也?不缺男人喜欢啊。非要在沈宗庭这棵树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