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靠在冰冷的金属门上小憩了一会。就这么一小会,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穿着黑色西装,胸前佩戴新郎饰花站在常常的花环门下,而他的新娘,他的期期穿着白色婚纱,手里捧着代表幸福的新娘花束,步步朝他走来,红红鲜花长长婚纱,头戴小钻冠,一如他初见她时那么美?。
他手里握着蓝宝石戒指,在白色地毯的尽头等她。可她慢慢走过来,原本茂密的黑发掉落,变得花白。细嫩水润的脸蛋渐渐爬满皱纹,那双明亮而分明的秋水眸,也?变得浑浊染翳。她生出?皱纹长出?白发,也?扯下发冠,扯下头纱,丢下鲜花。
她走到他面前,没有等他为她戴上蓝宝石戒指,而是将戒指丢到了路旁,用忧伤又凄婉的双眸看住他。
她说,沈宗庭我不等你了。等你等得我都老了。
等你等得我都老了。
...
他挣扎着从?噩梦中醒来,已是两鬓生湿。没有一副画面,能比梦里让他更触目惊心。
他让她等了很久,很久,很久,等得她老了,她累了。等到她终于厌倦,等到她终于筋疲力尽,爱意在时间的长河里消磨殆尽。
不,他绝不能让这幅画面发生。他绝不能。幸好这只?是一个梦,不是现实?。什么不婚主?义?什么阴霾什么阴影通通去死吧,没有任何一个阴影,比她在等待中老去,更让他如锥心刺骨。
沈宗庭颤抖着手拨打了礼叔的电话。
“礼叔,二楼的抽屉有一个戒指盒,里面有枚蓝宝石戒指。把它拿给我,就现在。”
阴差阳错
孟佳期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港城这三年, 如梦亦如幻,她好?像过了一段本不属于她的人生。
她成了梁风忻的时尚缪斯,被沈宗庭带着经历上层社会, 学会了骑马、打马球、打网球,还开了自己的服装工作室, 一步步地, 成?为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
她和沈宗庭相遇、相知、相爱, 爱达到了顶峰,又步步下落, 渐趋回升,像一首柔肠百转又荡气回肠的歌谣。
如今,这首歌谣她已经谱不动了。
从KTV回来?后的第二天, 她就发了高烧。此?后接连两个星期, 低烧不断。这烧来?得气势汹汹,不问?缘由。
她高烧不退,陈湘湘作为社畜需要上班, 只好?将她交给沈宗庭照顾。他亲自为她擦洗身体, 剥掉她吊带,热毛巾敷上她温软肌肤, 这一寸那一寸, 曾处处是?他流连的山河,让他欲'仙'欲'死, 他近乎虔诚、疯狂地亲吻她,吻遍她全?身, 可他的山河已经不会再为他而震颤。
他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守着她, 熬得双眼?通红,眼?下青影深深。她生病, 他整个人也迅速地消瘦下去?,原本就流畅分明的下颌线,棱角越发锋利,英俊的脸显得越发无情。
对?于他的照顾,她不拒绝,但也从不主动索求,而是?礼貌地回以“谢谢”,清楚的冷淡态度,在两人之间?划上天堑般的鸿沟。
命运似乎要惩罚他醒悟得太晚,着意让他失去?她,着意让他们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