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清鸢却避开了他伸出来的手,她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疼入骨髓,疼如心底!
赵宁铎的手愣在半空,眼里带着深切的祈求和极致的不安,可矜贵高傲如他,此刻却只能重复念着:“清鸢,对不起……”
迟清鸢莫名的就落了泪,她慌忙擦去,转身往山下走去。
这一次,赵宁铎没有追上来。
他看着迟清鸢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的那一刻,高大的身形轰然崩塌。
山风冷冽中,曾不可一世的男人,哭的泣不成声……
另一边,迟清鸢疼的意识都有些不清醒,自银针刺穴那一日起,她无时无刻不在承受着万箭穿心的痛楚,可今日,这疼,却比任何时候都疼,几欲让她支撑不住。
她伸手扶住一块如同钝刀的山石,‘噗’的一声呕出一口黑血,随后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等她再醒来,是在将军府中的闺房内。
她动了动,手就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迟宁州的声音从侧传来:“二姐,你觉得怎么样?”
迟清鸢转头,却对上他赤红发肿的眼,她下意识开口:“宁州,你怎么了?”
她声音那般温柔,满心都是关切,迟宁州终于绷不住情绪。
他将头深深低下,哽咽中带着绝望:“二姐,若我此次没有去山上找你,你还要瞒我多久!”
迟清鸢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用力握了握迟宁州的手,鼻尖有些酸涩:“宁州,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只是……”
“只是你年岁尚浅,要走的路却长,二姐知晓你肩头重担,也知你心中抱负,不愿让你为我的身体再分神担忧。”
迟清鸢艰难抬手,轻轻覆在他头上:“宁州,这就是我的命。”
迟宁州身子一僵,随即泪流的更凶。
一旁的楚玄看着姐弟二人,默不作声的走出了房间。
是夜,迟宁州踏进了楚玄的院M.L.Z.L.子。
“师傅,我二姐,可还有救?”
可对他向来知无不言的楚玄,此刻却是沉默了。
许久,他才看向迟宁州:“你二姐续的这几年,就是为了陪着你好好长大,宁州,莫要辜负她的期望。”
第40章
半大的少年站在院中,泪如雨下。
迟清鸢在床上躺了几日,终于能缓过劲来。
她看着外边,突然说:“宁州,晚上我们去集市看花灯吧。”
迟宁州自然没有不应的。
入了夜,姐弟俩便出了府。
长街上人潮汹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意。
迟清鸢看着,突然想,龙椅上坐的是谁,对于百姓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安居乐业富足安宁。
这两年,赵宁铎做的足够好了。
正当迟清鸢走神时,迟宁州突然惊呼出声:“二姐,你看!”
她顺着迟宁州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怀中系着一个牙牙学语的孩子,肩上还架着一个明眸皓齿的稚童。
“爹爹,好好看!”在他肩上的稚童欢呼出声,他口中的‘爹爹’也发出一阵笑声。
迟宁州开口:“二姐,要过去跟大姐夫打个招呼吗?”
迟清鸢看着那稚童的眉眼,眼中闪过泪意,随即又坚定摇头:“他们现在过的很好,我们不用去打扰了。”
本以为此次相见,不过偶然,金陵之大,若不刻意,有的人就不会再见面了。
可三个月后,顾之安亲自登门了。
他看着坐在对面虽稚气未脱却隐现坚毅的迟宁州,眼中闪过一丝怀念,他温声道:“宁州,你很像你大姐。”
迟宁州却是眼神淡漠:“不知摄政王大驾光临,有何吩咐?”
顾之安在心中暗叹一声,神色严肃将一封奏报拿出来。
“边境八百里急报,南疆、突厥等国家,正集结兵力,意图与大朔开战。”
迟宁州倏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