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浔瞠目结舌。
梅姨解释, 这一切都是靳砚之的意思。
每个月无论多忙,他都会来老宅看看。大部分时候,靳砚之会起一瓶红酒,独自坐在天台,一坐就是一整天。
那描述生动到文浔似乎立刻能看到靳砚之就在眼前,背景落寞的看着新娘永远不会出现的主婚台。
“那就好,等我回国,可以回浔城家里住啦。”
施秋染笑眯眯的接了话。
“妈妈……如果我告诉你,靳砚之要结婚了,你会觉得意外吗?”
“还是和你吗,阿浔?”
文浔愣了一下。
施秋染看着女儿,目光和蔼:“妈妈的记忆在慢慢的恢复,很多过去的事情也想起来了。”
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曾经和靳砚之纠缠不清,想起了那一场被放弃的婚礼,也想起了文浔怎么偷偷带着自己从江城离开,辗转来到了法国。
“如果新娘不是你,妈妈相信,他也不会娶别的女人。”施秋染叹气,“阿浔,这是许多年前就是注定好的事情。”
文浔的心跳在听到施秋染说起她成年之前,靳砚之曾经只身一人去找文将益谈话时骤然加快。
“他那时候啊,青涩的很,父母常年不在国内,家族里没有什么长辈给他撑腰。他就那么拿着两瓶红酒,敲开了你爸爸书房的门。”
想起了往事,施秋染的眼眶红红的。
“他站在你爸爸面前,单刀直入的问,叔叔,怎么样才能让你把女儿嫁给我。”
彼时施秋染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在一旁倒茶水都满了出来,手忙脚乱的擦桌子。
靳砚之红着耳朵就过来帮施秋染擦桌子,问完了话也不敢再去看文将益和施秋染的眼睛。
那时候施秋染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怜悯。
靳家的孙辈从不需要低三下四的求人,为了文浔,靳砚之的声音可谓诚恳到近乎祈求。
他想要文浔,胜过世间千千万万。
文将益用了好几分钟去消化面前这个后辈带来的讯息。书房里安静了许久。
后来,文将益从抽屉里找出了文氏董事长的名片,推到了靳砚之的面前。
“砚之,我不会让阿浔下嫁。这张名片背后代表的是文氏所有的资产,你想要我的女儿,就拿出自己的分量来。”
那是靳砚之贸贸然只身“提亲”时文将益说的最后一句话。
年轻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微微颔首,道谢然后转身离开了文家。
那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施秋染并不清楚。
文浔心知肚明她忍不住在成人仪式后睡了靳砚之,然后假装潇洒的离开了江城,远走高飞……
夜深了。
桐城今夜是月圆,银辉洒满了文浔的床,她侧过脸看着落地窗外深色的夜空,这夜,像极了她初次与靳砚之偷尝禁/果的那个夜晚。
他生涩极了,她也是,不完美的第一次承载了她一生的冲动与热情。
不管文浔如何现下抵触,她必须承认,靳砚之是她难以翻页的章节,也是唯一一个透支了她所有情/爱热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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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浔在衣柜里挑了半天,越是急着想定下来,越是觉得自己选的衣服不对。
她现在隐隐约约的体会到了吴吟泽在约会之前把数套搭配拍给白焰看时忐忑不安的心情。
亏她曾经还被人称为最会打扮的名媛……文浔在心里鄙视自己。
临到末了,文浔自暴自弃的拎了一条浅灰色的高腰阔腿裤,再配了一件米雪色的针织薄上衣,外面是一件青灰色的披肩,搭配上去后意外的玲珑可人,温婉娇媚。
她驱车出门。
提前到了剧场门口,这在桐城叫好又叫坐的舞台剧并没有文浔想象的那般受到热烈追捧,反而此刻门可罗雀到让人摸不着头脑。
文浔拿出票子,又翻了翻手机预订记录,确定自己订的今天下午三点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