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眼睛看着大门,随口说了一句:“你以为,我是当初为何嫁给你父亲?”

联姻在他们这样的家庭虽然常见,将女儿嫁出去做人填房也不算多稀奇,但一则薛家并非小户人家或穷苦人家,二则林父不只是个鳏夫,还有个已经长成的儿子。

薛夫人最懂权衡利弊,当初定下婚事前可闹过不止一次。

不久嬷嬷归来,母女二人立刻带上行李离开。

门房有些惊讶:“小的并未收到姑太太与表姑娘离开的消息?”

薛夫人盛气凌人地瞪了他一眼:“我回家还要通知你?”

门房吓了一跳,赶紧将门让出来。

薛夫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带着女儿,直接乘上马车离开了薛家,从金陵回了姑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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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戈与林淮早起习武一个时辰,才开始洗漱吃饭。

用饭途中,林淮提起今日安排:“我离开姑苏许久,连婚宴也不曾邀请昔日同窗出席,故而今日准备在酒楼邀诸位同窗叙旧,同时将夫人介绍给他们的夫人认识。”

林淮的同窗基本都在十三四岁定亲,十五六成亲,最迟也会在考中秀才后定亲成婚。

林淮成婚晚,其实是特例。

季戈点头:“没问题。可定好了酒楼?若是没有的话,我记得姑苏也有一家醉香楼?不妨直接定在那儿吧。”

林淮苦笑:“因为京城醉香楼过于出名,时常有王孙公子光顾,所以江南一带的醉香楼便格外容易吸引客人豪掷千金。饭菜溢价严重都是其次,主要还是位置,一般人根本订不着。”

他顿了顿,道,“若无意外,醉香楼的桌位已经订到了一年后。”

江南富裕,这一代的豪商富贾格外多。

商人有钱,会本能地追求权势。

想要当官儿当然没那么简单,但附庸风雅、追逐官员喜爱之物、追捧京城潮流等行为却没什么难度。

撒钱就是了!大把的!

于是这个在京城都很有名气的醉香楼,便走入了江南富商的视野。

季戈闻言挑了下眉,眼里闪过一丝愉悦。

她略带两分得意地开口:“你只说想不想,桌位不是问题。”

林淮下意识便想到了上次在京城举办庆功宴时,季戈也是这般轻描淡写地将京城权贵都没办法请到的醉香楼大厨请到了府中办宴。

但他没多想,只以为季戈认识醉香楼的老板。

犹豫之后,林淮点了点头:“此次一别,尚不知何时才能想见,再见又是否已经物是人非,请大家吃顿好的实属应当。”

季戈点头:“我这就去安排。”

地方安排好了,林淮立刻派人到关系好的同窗家送信。

季戈则先一步去了醉香楼。

等到黄昏时分,林淮也提前去了聚会地点等着客人上门。

天刚暗沉下来,客人便陆陆续续来了。

夫妻二人兵分两路,分别接待了今日上门的男女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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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戈林淮二人忙着与旧人相聚,家里自然没人。

林家之前请来的仆役今日倒是来家里看了一趟,发现林淮带着新夫人回家后,忙不迭表示可以立刻回来服务。

林淮拒绝了。

并非迁怒,而是家里已经有了顶替他们工作的人,不妨直接让他们与家人多团聚两天。

而就在这个时候,薛夫人带着林泠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刚到门口,马夫上前敲门。

叩叩叩

半天没人应。

往下一看,一把熟悉的铜锁正大喇喇地挂在门把手上。

马夫趴在门上,奇怪地往门缝里面看。

半晌回到马车边:“太太,屋内没有灯光,似乎没人在家。”

薛夫人嗖一下掀开车帘:“没人在家?”

她不敢置信地从马车下来,快速走到门口,刚准备敲门就发现门被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