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紧紧闭着眼睛，不敢想象牙齿触碰到眼膜时，它是睁着还是闭着。

甜的，还有一股类似海盐奶茶的淡淡的咸味。

随着咀嚼的次数越来越多，口感的层次也越来越丰富，湿润的浆液，类似果冻状的晶体。

像是慕斯蛋糕的味道。

夏沐将杯子微微抬起，让鲜血带着口中的食物，顺流入腹。

明明是血液，却一点铁锈味也没有。

像是一杯红酒，香气醇厚浓郁，细腻顺滑的深红液体没入唇舌，回味绵长令人眷恋。

高脚酒杯重新回到餐桌，只留下附着杯壁的血迹。

她……吃了？吃下去了……？

夏沐的大脑缓慢，僵硬地消化着这个消息。

唇角里溢出一滴鲜艳的红，顺流而下，淌过少女洁白的肌肤。

仿佛浸泡在血雨里，那一樽纯洁无垢的女神像。

双眸无神的夏沐任由埃里克捧起她的脸，为她擦拭唇角血珠。

林嘉许死死盯着他。

埃里克的反应该死的平静，熟练的仿佛一个食人狂魔，却又缺乏对于犯罪的狂热感。

仿佛这样疯狂的行径也无法激起他的一丝丝兴趣。

只有触碰到夏沐，捧起她人偶般精美的脸庞，埃里克才会露出惹人厌恶却又发自真心的愉悦神情。

林嘉许听见他甚至擒着笑道：“味道不错？”

“你……”林嘉许咬紧牙关，已经难受到没有力气去骂人。

被折磨到身体燥热濒临极点的林嘉许，盯着少女嫣红的唇角，眼睛里全是血丝。

如果这是现实，林嘉许绝对绝对不会碰这颗心脏一下。

可是正如埃里克所说，

这只是一个游戏。

……

林嘉许放下刀叉的时候，神情比起夏沐的麻木，更像是疯狂。

他用力擦掉嘴角沾染到的血迹，随即陷入漫长的沉默。

夏沐听到提示音响起：

【玩家夏沐，已完成主线任务：“钱家的晚餐”，获得奖励：技能点*2！】

小飞消瘦的面部撑起一个笑容：“吃……都吃了……”

“哥哥、姐姐……大家都吃饱了……”

夏沐眼睁睁看着小飞面黄肌瘦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丰满，圆润。

顷刻间，竟然变成了一个笑容可掬的可爱男孩。

短短的头发看起来触感毛茸茸的，脸蛋干净，一看就是很乖的孩子。

可夏沐却在他的笑容里看到了一丝苦涩。

他仰起头，双手合十，嘴巴飞快地说了一段话，似乎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人聊天。

“小飞？”夏沐紧张地问。

按理来说，他们吃完了这些“食物”，任务应该会有新的进展才对。

可是，除了小飞的外貌，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回事？

疑惑时，夏沐突然听清了小飞嘀咕的话：“我的生日蛋糕，没有了……”

夏沐问他是怎么回事，小飞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蛋糕，贵……奶奶，需要很多油，油……钱，全买油了……”

什么意思？

是需要钱来买油吗？

可是，奶奶为什么需要那么多油？多到连孙子的生日蛋糕都不买了？

林嘉许则深吸一口气，恢复了情绪后，直接点着桌子审问小飞，家住哪里，几口人，说的“油”又是什么东西。

这一问，居然真的问出了一点东西。

小飞说――他家住在幸福村229弄12号1707室，家里有爸爸妈妈和奶奶，在附近的小学念书。

可是当林嘉许问及“油”的时候，

小飞的情绪突然就崩溃了。

“我……我……”他眼眶里满溢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哭的很惨：“我不想说！我……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