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睁惊醒过来,看到的就是窗帘在床前飘摆着,原来回来得匆忙,阳台的门忘了关。
卓凡揉着眼下了床,走过去。
他伸手去捞那扇大开的格子门,半天没捞着,一阵叮咚叮咚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就在这时从外面传过来。
“哇哦”卓凡一探身吓了一大跳,人也清醒了不少。
隔壁房间的阳台上,他的艺人正在那儿独自站着,手里握着只怀表,定定地看得出神。这副景象看来怪是诡异,又莫名有种独特的意境感。
“叮咚叮咚叮咚叮……”清脆的弦音又一次传来,原来是那只怀表在响。
夜风吹拂,并不温暖地穿透睡衣,卓凡上阳台时不免有些哆嗦。
“你干嘛呢?”他隔空就喊了声,陆冕抬起头,朝这边望过来,没什么情绪的眼睛漠然把他收进视线里。
然后回答了他的话。
“我睡不着。”
☆、冬季悲歌
睡不着。
卓凡听着这句话, 脑袋里一片嗡嗡的, 像是灌进了冬风, 思绪被吹成一团乱麻,只剩下四个明晃晃的大字:那怎么办?
干他们这一行, 大多数连觉都不够睡, 从来没听说过谁会有这种奢侈的毛病。
他哈欠连天地挠着后脑勺下了阳台。
“你要不要来点这个?”卓凡敲开陆冕的房间时, 手里拿了包烟, 见面就递上去。
这是他自己一惯依赖的解压方式, 也是一大部分圈里人都拥有的习惯,能想得到的办法也只有这个。
娱乐圈内高压是常态, 这玩意儿治焦虑,抗疲劳,还对减肥有奇效, 一根下去烦恼全消,包治百病的灵药也不过如此。
即使一开始不抽的, 之后也都会慢慢跟着沾染,可陆冕是个例外,他从来都没有对它产生过什么想法。
卓凡原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 果不其然,他只是看看那东西, 便转身去了水吧,弯腰从冰箱里拿出一罐苏打水,顺便给卓凡也拿了瓶可乐。
“……”卓凡摆摆手拒绝,瞠目结舌盯着这个男人拉开了易拉环。
气泡水碰伤口, 光是看就觉得很酸爽……这是要越喝越清醒的节奏。
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叹上一句,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自律,不愧是房车上也要放哑铃,一有机会就要拿起来练练的男人。
得用“变态”二字来解释才勉强算得上合理吧。
陆冕闷头喝水,卓凡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话开口。
模糊听到他嘴里喃喃,竖起耳朵才听清了一句:“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语调充满困惑,却不是问句,更像叹息。
“你说夏小姐吗?”卓凡这便开导着,“别想那么多,你要不再哄哄……”他是惯性说出这样的话,只到半句就反应过来,生生收住。
这一句已经不适用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卓凡就隐隐意识到一件事:这一次,好像并不是简单哄哄就能完事的问题。
夏晰的态度非常明确,她的改变来得突然也坚决,坚决到不再有一丝一毫回旋的余地。
“你回去睡吧,”陆冕又拿起了那枚怀表,低头转动着,给它上发条,“让我自己想一想。”
“你这样明天还能拍戏吗?”卓凡站起来的动作很迟疑,“要不要我和李导再请请假?”
陆冕的鼻骨很高,鼻尖又收得刚刚好,侧脸显得如同精工雕琢,透着股天然的清冷。
他垂着眼睫时,那张侧脸就更冷寂了一分。
“不用。”
“真不用?”卓凡看看时间,距离预定的闹钟只剩不到三小时,明天还要拍夜戏,估计是要到半夜才能收工的节奏,陆冕这个样子总让人心里悬悬的。
“不用。”而他又说了一遍,摆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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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期《荒岛逃生》顺利录制完毕,夏晰一个人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