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不过用你对待我的方式来对待你,”颜笑扶了下眼镜,语气无辜,“原来这叫威胁啊。”
“你……”顾彦林的话没说完,他瞥到了靠近他车的人影。
那人很高,在夜色里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的一头微卷发却正好打在灯光下,随着他的动作晃着。
收银员也注意到了,像是清醒了不少,当那人举起椅子往顾彦林的车窗上砸的那刻,收银员瞪大了眼睛。
颜笑坐在顾彦林对面也看完了全过程,单扬扔掉了手里的椅子,车子矮,单扬只能俯下身子,他的脑袋有些笨拙地钻进了车里,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从里面捞出了那本失而复得的粉色日记本。
顾彦林已经气得不行了,“你让他来的?”
颜笑不说话,顾彦林抬手挥掉了桌上的空杯,他踩着一地的碎玻璃往外走,推门出去前,还拖走了一把椅子。
“这是店里的椅子!”看热闹的收银员终于回过了神,有些气恼地摘掉头巾丢到了收银台上,“这一个个的,走之前都要拿一把!我明天怎么跟老板交代啊!”收银员说着掏出了手机,骂骂咧咧地开始絮叨,“都是你,本来今天是你的班,你非要去看什么音乐节,打烊前遇到两个神经病……”
颜笑没再去听收银员是怎么具体深刻地对“神经病”进行拓展的,她推开门跟出去,袭来的冷风让她轻咳起来。
嗓子里隐隐的痒意向下蔓延到全身,颜笑憋住了咳嗽,“单扬!”
颜笑喊出去的声音被风吹回来了大半,但单扬还是回过了头,他举起日记本笑着冲颜笑挥了挥手,“拿回来了!”
“知道了,”颜笑声音里有笑意,“快跑吧!”
单扬瞥了眼向他靠近的顾彦林,他踢开了脚边的椅子,拉开外套拉链,把日记本塞进了怀里,往颜笑的方向跑过去。
“一起。”单扬在颜笑面前站定。
单扬刚刚的大动静也惊动了警卫室的保安,顾彦林指了指单扬,跟保安交代了几句,保安就架起防暴叉朝颜笑他们这边走过来了。
“我数到三,一起跑。”单扬隔着颜笑的袖子攥住了她的手腕。
“三!跑!”
“谁像你这么数数的?”
“我呗。”
颜笑没有没跑几下就没劲了,单扬放慢了步子,松开颜笑的手腕,搂住了她的腰。
察觉到颜笑身体瞬间的僵硬,单扬解释道:“这样你能省些力。”
单扬倒不是在瞎说,颜笑觉得单扬有使不完的牛劲,要是再使些劲,她的腿都可以离地了。
单扬掏出了车钥匙给车解了锁,两人默契地跳上了车,甩上了车门。
颜笑没缓过来,坐在副驾上咳个不停。
单扬的手试探性地搭上了颜笑的后背,看颜笑没推开他,单扬就开始帮她拍背,他的动作很轻,每拍一下,都会去观察颜笑的反应。
“好些了没?”
颜笑点了点头,看着保安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的谨慎的模样,颜笑说了句实话,“你大概被他们当成精神病了。”
单扬无所谓地耸了下肩,“管他们呢,我又不在乎他们,神经病还是精神病,随便。”
“他那车挺贵的。”颜笑提醒了句。
“知道。”单扬说。
“你有钱赔吗?”
单扬故意沉默了会儿才开口,“大不了到时候砸锅卖铁。”
“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可你似乎很想要回这个日记本。”单扬从怀里掏出那本日记,递到了颜笑面前。
颜笑盯着日记本,却没有伸手去接,“帮我丢掉吧。”
单扬顿了顿,却没问理由,只应道,“好。”
“你会看吗?”颜笑问。
“不会。”
“不好奇?”
“好奇。”这粉嫩嫩的日记本里说不定藏着他不知道的颜笑,娇嗔的、多愁善感的,或者羞涩的,不坦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