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笑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又低头看了眼脚上的靴子。
黑色的靴子,仔细些可以看到鞋头上褪了一块皮,周围一圈是清晰的炭黑状。
那天在实验室,颜笑放在架子上的手机突然亮起来,屏幕上弹出了单扬给她发消息的提示。
颜笑来不及摘手套,就点开了单扬的头像,可聊天框里却只有单扬撤回一条消息的记录,还有一条“单扬tickled (拍了拍)me”的提示语。
微信前几年把“拍一拍”的英文从“nudge”换成了“tickle”,“tickle”这个词的含义有些暧昧,虽然之前颜笑并不觉得。
第一次,她在做实验的时候分神了,“slap and tickle”没来由地闯进了她的脑海。
打情骂俏、调情挑逗。
如果当时不是边上的陈准提醒她,恐怕她手里的浓硫酸可以把她脚上的靴子烧出个洞,或者渗进靴子,让她的脚背鼓起一层大水泡。
单扬说她坦荡,其实不是,她好像也没有多坦荡。
白准用上次在联赛拿的奖金给队员们安排了一次年前的聚餐,吴泽锐脸皮厚,为了帮社员省些经费,直接带着排球社的来蹭饭了。
排球队的教练跟学校借了一辆大巴,但就19座,剩下的人只能自己打车去饭店。
“颜笑!”
颜笑抬头看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SUV,禾苗坐在后排,从车窗里伸出手来跟颜笑打招呼。
禾苗的头发长了些,头顶还夹了一个跟她气质不太搭的卡通发夹,她脸上多了些笑,眼神少了从前的犀利,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吴泽锐说你们排球社也一起来聚餐。”
“嗯。”
“那上车呗,省得你打车了。”
“不用了。”
“上来吧。”禾苗直接开了车门,把颜笑拉上了车。
后排除了禾苗,还坐了一个男生,好像是上次跟白灵表白的那个。
“张宇宁,”禾苗拍了拍那男生的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她叫颜笑。”
张宇宁笑着对颜笑点了点头,“你好。”
“你好。”
相较于后座轻松的氛围,前排的两人都似乎处于低气压。
周行还是一如既往地板着脸,他闭着眼,脑袋抵着车窗,一只手捂着耳朵,像是嫌弃单扬车上吵闹的歌单,或者是不想听张宇宁和禾苗在后排叽叽喳喳、毫无营养的对话。
从挡风玻璃射进来的阳光刺眼,单扬戴着墨镜,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但他抿着的嘴和攥着方向盘的力道,都说明了他现在不怎么好的心情。
“什么鸟歌,”周行像是终于受不了了,抬手连按了好几下,才终于跳过了那些摇滚乐,“狗品味。”
单扬本来也没什么反应的。
可车上却响起了陶?吹摹镀胀ㄅ笥选贰?
歌词唱到“我在你心中只是just a friend,不是情人” 的时候,颜笑听到从副驾驶传来的惨叫。
单扬松开了周行,用手背抹了抹嘴,周行捂着脖子,但是没能遮住那两排深深的牙印。
禾苗和张宇宁也被周行的叫声吓到了,顿了几秒,俩人又继续讨论起了明天中午是吃花甲粉丝还是新开的那家麻辣拌。
“我操……”
单扬从副驾的储物柜里掏出了张红票子扔到了周行的怀里,那架势像是调戏完良家妇女之后的“嫖资”,但就周行那头金发和满排的耳钉,也不会是个良家妇女。
“就一百?”周行嫌弃地捻了捻钱,“都不够我打狂犬疫苗的。”
单扬又开了小柜子,“自己数二十张。”
“虽然不知道你发的什么神经,”周行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但手上数钱的动作也没停,“要不这边也给你咬一口,你给我四千。”
陶?椿乖谏钋榈亍?no~ no~ no~”,单扬“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