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又看了看祁予霄,被浴室水汽濡湿的睫羽扑簌着,问他:“要抱一下吗?”

祁予霄确实有这个想法。

但是他看到了陶然小脸上写满了疲惫,心不忍打扰,“不用了,你去休息吧。”

但是他这个室友实在过于善良。

陶然十分关心祁予霄的睡眠情况,扬起一双氤氲着水汽的柔亮眼睛,认真地注视着他,问,“不抱会不会睡不着吗?要不还是抱一下呢?”

祁予霄心尖微动,纠结几秒,最终决定遵循自己的内心,接受陶然的友好帮助。

接下来的几天,陶然晚上回来收拾一番去洗澡时,祁予霄总会在阳台上等着他出来。

然后趁着室友都在床上,拉上床帘后什么都看不见,他们两个就在阳台上拥抱。

不过持续时间并不长,只有十分钟。

理论上说十分钟并没能让祁予霄汲取到令他满足的香味,但是十分钟已经是陶然的极限了。

陶然白天在上课和兼职中兼顾,晚上结束工作回来的时候早已筋疲力竭,洗完澡出来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而且他们每次在拥抱的时候,都静静地不说话。

陶然又乖又安分地任由祁予霄在自己的发丝间、脖颈处的地方不停触碰嗅闻。

周边的空气很安静,祁予霄的怀抱很温暖,渐渐地,他的大脑便变得模糊沉重,脑袋一歪靠在祁予霄的肩上,站着睡了过去。

卓强和苏家良见陶然每天都这么辛苦,于是也纷纷好奇陶然到底在做什么兼职。

但是每次都被陶然支支吾吾地糊弄过去了。

祁予霄在某次陶然不小心说漏嘴中,得知他兼职的地方离学校有半个小时的公交地铁,于是提出晚上的的时候可以去接他回来。

陶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因为香味摄取量不足,心里的不满日积月累,逐渐化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漫长的一个星期中,唯一一次有被满足,还是陶然晚归半小时的那天晚上。

陶然晚上十一点的时候才回来。

宿舍已经熄灯了。

祁予霄站在阳台上,高大挺拔的身躯浸泡在夜色之中,感受着冷风的吹拂。

玻璃门留了条缝,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宿舍门响起解锁声。

陶然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进到宿舍里,发现里头一片漆黑,以为室友都已经睡了,于是脚步很尽量地放轻。

打开衣柜摸索到了睡衣,陶然又轻声轻脚地走到了玻璃门处,发现门刚好留了一条缝,于是他贴着门框,一点点把身体挪了出去。

终于出到阳台,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了,陶然还没松口气,一转身,直接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陶然被吓了一大跳,瞳孔震颤,直到听见头上传来祁予霄那被夜风浸得沉冷的声音,“是我。”

“……”陶然明显还没有缓过来。

因为刚刚是小跑着赶回宿舍的,他如今还没喘过气,嘴唇微微裂开一条深粉的缝隙,抬着一双潮湿水亮的眼睛看向祁予霄。

他身上冒了层汗,鬓角被浸湿,汗液漫延汇聚成一颗汗珠,顺着下颚线流到了下巴处,在重力下摇摇欲坠地垂荡。

祁予霄的眸色比夜幕还要黑沉,他用大拇指指腹轻轻地捻了捻陶然的下巴,将那颗汗珠拭去。

像是揉破了一颗裹着香味的凝珠,空气中洋甘菊香味爆散弥漫,比过往的每一天都要浓郁――甚至今晚他们都没有抱在一起。

鼻息间尽是那股熟悉的香味,祁予霄眼底漾开一抹满足,轻声问,“今晚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陶然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小声地解释道:“今晚忙的有些晚,然后回学校的公交已经下班了,只能走路,想快点回来就走快了一点”

因为打算要去洗澡,陶然已经将外套脱下桌上了,他里面穿着一件有些修身的长袖,露出大片白皙的锁骨。

因为小跑回来的,他身上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