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3 / 3)

道,感到不可思议,“我还以为他不会欣赏任何一个年轻人呢!”

汉德尔和施林夫扑哧一声笑出来。莱涅皱了皱眉头,轻轻咳嗽一声。

“哦,事实上是的,”卡尔洛夫微笑着回答,“但是他是个值得尊敬的人还好,也有欣赏他的年轻人,还竭力制止我们开他的玩笑。”

“我不是出于欣赏与否。”莱涅立刻接道,几乎不假思索,“而是我们不应该随便讥讽他。”

“我们的维尔纳恐怕是最值得尊敬的。”汉德尔把胳膊搭在莱涅身后的椅背上,笑着说,“在学生中间,他说话最有威信。他对所有事都抱着无比认真的态度。就好像在巴比伦的但以理。”

卡尔洛夫,把嘴唇凑到杯沿上,故意冲他眨眨眼,拖长声音回答:“我早已经领教过了。”

“卡尔洛夫这个姓氏很少见,你来自吕涅堡吗?”施林夫饶有兴趣地问。

“不,这是波希米亚姓氏。”卡尔洛夫解释道,“我的家乡在布拉格。不过实际上我在德意志呆的时间比在波希米亚长得多。”

他的斯拉夫血统自然引起了年轻人的好奇心,接下来的话题都围绕着它进行下去。但是波希米亚这个词汇再次触动了莱涅的记忆,伴随着来自深夜树林里的流浪者的惨叫和血。现在回想起来,有关那个夜晚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诡异,好像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一样。唯一可以证实它发生过的,就是紧挨着他的卡尔洛夫,正在若无其事地谈笑风生,视线时不时地扫过他,难以确定他是出于有意还是无心。他还没有意识到,那些最亲密的、曾经用心聆听他的友人,如今正紧紧围绕着卡尔洛夫,后者俨然已成为这个圈子的中心,而他几乎不在参与。

尽管冯·阿德勒院长的书房十分僻静,远离任何学生可以自由活动的区域,但出于谨慎,他还是打发了一名巡夜的修士站在外面,再紧紧关上房门。他瘦削得近乎刻板的脸上总是带着深刻怀疑的神情,即使偶尔发笑,也是出于讥讽那些“无知而狂妄的年轻人”。他环视列坐在周围,被他召集来的主持教务的神长们,“我今天下午刚刚接到冯·舒陶芬伯爵的信,他说他的军队在海德堡附近的森林里逮捕了一批胡斯派信徒。但是他有理由相信还有更多没有被找到。”

“让他们去找,”冯·施佩尔主教并没兴趣探讨一个来自偏远地区的古老异端派别,他擦擦自己红宝石权戒上的灰尘,不耐烦地说,“他的爵位是帝国封的,在自己的领地上有司法权;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在这里。”院长苦笑一下,迟疑地接道,“因为据说一个极为危险的人来到附近,他要求军队有规律地搜查任何可能的地方。包括……所有修道院和神学院。”

“这太荒谬了,”沃芬贝格执事长在座椅里艰难地往前探着身子,嗓音沙哑微颤,但毫不犹豫地反对道,“世俗军队不能插手教会事务,这是共识;况且他没有任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