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青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已经动了杀意。她不应该放任这么一个知道自己弱点的人在身边。
“我最开始就说过,我救不了你。其实世上没有医者能救得了,想必你也清楚……”郑真真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咬咬牙说下去。
“你这根本不是病,也不是伤吧?”
“不错。”云青一直摩挲着方寸盏的手停了下来,她怕自己手一顺就把郑真真给杀了。
云青叹道:“是天道惩戒,是我应得的……是代价。”
“具体损伤在哪儿呢?会影响心境想必是……”郑真真完全没有惊讶,而是从医者的角度开始斟酌云青的情况。
“神魂,生命,资质,根基……所有。”云青说着居然笑起来,这个笑容一点温度也没有。
郑真真脸色大变,眼圈马上就红了,看上去马上就要哭出来:“天人五衰!?”
“也不算,小五衰相已经全有了,但大五衰相仅有‘不乐本座’一个。”
“是了是了,小五衰相的‘着境不舍’,原本修道者心思纯净,别无耽恋,但衰相一显便会取着不舍……”郑真真说着又带了哭腔。
云青从未见过她这么喜欢哭的修道者。说来要不是“着境不舍”的小五衰相她估计已经把郑真真这种威胁给处理干净了,怎么还会克制心情在这儿同她说话。
“这、这你要我怎么治!天人五衰是自然凋亡,就像这叶子到了秋天自然会落一般,这已经是天道规则……呜啊啊……”郑真真一跺脚蹲下来哭了。
“都说了不是天人五衰……”云青愣了下,从阿芒身上跳了下来,拍着她的背说道,“只是部分症状像得很,也不怎么难治吧。”
“对……对,没问题的……我能治……呜啊啊……”郑真真哭起来就没完没了。
她一边哭一边想着云青刚刚的话,“小五衰相已经都有了,但大五衰相仅‘不乐本座’一个”,心境的问题表现得尤为明显,这么说来问题说到底应该是出在神魂之上。人的肉身与神魂关联紧密,一旦神魂受损牵连其他部分也说得过去。
她拼命劝自己冷静下来,调养神魂的方法不是没有,仔细回想之前黄帝传承里的点点滴滴肯定能有方法的。
云青等了好半天,她终于哭得差不多了,抽抽搭搭地说道:“如你……如你所说,应该是神魂被重创了。”
“你不愿找天材地宝治疗,那便只能去弄一脉修魂的无上传承了……”郑真真红着眼抬头看她。
云青点点头,闭目不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哎呦,你这是在欺负你郑师妹么?”
正当两人陷入沉默之时,一个温文尔雅却欠揍得很的声音传了过来。
云青心目一扫,发现这家伙居然一手提着一个履天坛的弟子。
第19章
“你这是做什么?!”郑真真惊叫道。
“文书弄好了,换上她们的衣服就能去悬空的城里了。”宋离忧把两名履天坛的弟子丢到地上,两人都已晕了过去。显然他是觉得债多不愁,这履天坛的弟子他杀过一个了,反正都得罪了再多杀几个也一样。
“也好,你陪着郑真真去吧,我想去看看履天圣坛。”云青点点头,手一挥,一道黑焰烧掉宋离忧的腰带。
他腰间掉出几份施好障眼法的文书,云青挥手招来两份,带了阿芒就沿着石阶走了下去。
宋离忧站在原地瞪着手里两名昏迷过去的女弟子说不出话。
郑真真看着云青离开的背影,扑哧一声笑了。
镜都,原名樊城。
先帝自北方草原而下,铮铮铁骑,势如破竹,一路突破了十三道天堑,直取樊城。
樊城一破,履天坛就将圣坛拆解,以秘法将整个祭坛移动到了樊城。屠城血祭之后,那履天圣坛也总算是完全固定在了此地。这之后,先帝一面从西北调兵,一面开始借履天圣坛逐步侵吞周边的城池。
履天圣坛的信仰之力甚伟。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