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辞没了与她继续打太极的心情,她看着孟予月,十分认真的问了一句:“走到现在,你后悔吗?”
孟予月低头苦笑,一滴眼泪从眼眶中滴落,打在她的手背上,“不后悔。”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从她的口中听到这话时,木清辞心中还是不免被刺痛了一下。
“小时候我和阿娘在孟府受尽苦楚,后来因为你的关系,我阿爹才对我们态度改善了些,嫡姐也会常常带着我出去,从前那些看不起我这庶女身份的人,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对我各种挖苦奚落,甚至为了与你攀上关系,不惜来讨好我,如果不是你,我也没机会与慕容珺深交,更不可能和他互许终身。”
孟予月平淡的说着这些话,仿佛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我一直很感激你,可后来我才发现,一味仰仗别人是没用的,那时候你们所有人都离开了,只留我一个人在黎安,我竟然连我自己的亲生母亲都护不住,我的身份,连对瑄王说一句不的资格都没有。”
“我是对不起你,可是我别无选择,如果从来一次,在面临当初那种情况下,我还是会做同样的决定。”
她是愧疚,但她不后悔。
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她也不后悔,只是怪自己棋差一着,最终落得了个这样的下场。
“这话也是我多余问了,如果你会后悔,就不会猜到我的身份后还写信向崔府和东宫报信了。”木清辞长吐一口气,虽然失望,但也轻松了不少,“听到你这话,我还挺高兴的。”
“这样取我性命的时候,就可以无所顾忌了是吧。”孟予月笑看着她,眼睛也不自觉的红了。
木清辞就这样看着她没有说话,手中紧紧握着方才拿下来的簪子,心中百般滋味,说不清是恨还是失望,亦或者是后悔。
她想起了二人初识的情形,那一日她正被三公主污蔑偷盗手钏,那时候宴会上许多人都不敢出声,既不敢得罪三公主,也不敢得罪她这个深受太后宠爱的郡主,除了沈榭,就只有孟予月替她说了一句话,虽然很快就被冯姨娘捂住了嘴,但她还是记住了她的,后来见她被其他贵女欺辱,木清辞也帮她解了不少围,一来二去之间,她们就慢慢熟络起来。
后来,她经常带着孟予月厮混,孟予月也陪她荒唐过一段时间。
只是如今,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就在木清辞出神之际,孟予月却突然身子一软,倒在了桌上。
木清辞看过去,她的手上全是鲜血,视线下移,孟予月的腹部插着一把匕首,伤口附近的衣衫,也全都被染红了。
“你......”
“我欠你的虽不是一条命就能还清的,但我也只有这条命能够赔给你了,”孟予月疼的脸色发白,但她嘴角始终带着笑意,“这样也好,我也算是解脱了。”
以后她不用日日活在愧疚当中。
木清辞就坐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没有说话也没有过去,甚至连神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我怕脏了你的手,就不用你亲自动手了。”孟予月看着面前这个曾经给过自己无尽温暖和信任的人,感觉曾经那些时光好像久远的像上辈子的事一样。
匕首上涂的有毒,孟予月感觉思绪越来越混乱,她好似隐约又听到了秦柄的哭声,心中突然又有些不舍,她好想再抱抱他,想再陪他长大些。
可惜,再也没有机会了。
见她没有生还的可能,木清辞将面具重新戴到脸上,拉起披风上的帽子戴头上,站起身就往外走。
在门口时,她又听见孟予月十分轻细的声音,“阿陵,对不起。”
木清辞回头看向她。
烛光晃过,孟予月闭眼前,好似看到面具之下的那双眼睛,泛起了泪花。
*
慕容珺原本一直守在瑄王府门外,后来有一位小太监来传旨,说是宣宁帝召他入宫,有要事嘱咐。
慕容珺未作他想,毕竟瑄王还未起灵发丧,宣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