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榭看了一眼窗外,又道:“现在还早,再睡会儿。”
木清辞嘴上应下,但心中的不安却一直未曾消散,两人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起来,收拾好过后就去前院给沈谦和许婉请安。
怕自己气色太差让他们担心,木清辞让月落仔细用脂粉给她掩盖住才动身。
沈谦和许婉早已等候在前院,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走进来。
走到二人跟前,苏嬷嬷给木清辞递上一盏茶,沈榭扶着她一起在蒲团上跪下,木清辞将手中的茶盏举过头顶,面朝沈谦,笑着出声:“阿爹,请喝茶。”
“哎,”沈谦点了点头,在战场上面对数万敌军都能临危不惧的将军,此刻也红了眼眶,眼中有欣喜也有心疼。
待沈谦将茶盏放到一旁的托盘上,苏嬷嬷才又递给木清辞一盏茶,木清辞转了个身面对许婉,重复方才的动作,“阿娘,请喝茶。”
许婉在听到木清辞口中的这一声阿娘,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接过茶抿了一口就放下,从手腕上取下来一个镯子套在木清辞手上,哽咽着开口,“好孩子,快起来。”
她等这一声阿娘,等了许久了。
木清辞抬手为她拭去眼泪,就在她站起来的那一刻,耳边忽然响起一道钟声,木清辞身形怔愣,慢慢回头,紧接着就是第二道,第三道......
听声音,是皇宫里面传来的。
就在众人思索着这钟声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流空急急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他下意识看了木清辞一眼,才低垂下头,缓缓开口,“静安寺传来消息,太后娘娘,于今晨在寺中......”
“薨逝。”
沈榭闻言心中一怔,立即偏头去看木清辞。
木清辞眨了眨眼,她此刻的脑中一片空白,周遭的一切自动被她排除在外,耳边只回响着这几个字,“太,后,薨,逝。”
太,后,薨,逝。
每一个字她都知道,但联合在一起,她怎么就有些听不懂这个意思了。
丧钟声还在耳边回旋,木清辞这一早上都不安的心,在这一刻忽然沉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人生生挖出来一块,又疼又空。
木清辞挣脱开沈榭的手,慢慢往外面挪动,脚步刚迈出门槛,感受到刺眼的光线,她轻轻闭了下眼。
最后一道钟声的余音停歇,眼前的一切忽然开始转动起来,晃得木清辞头晕目眩,甚至开始觉得一阵反胃,她伸手扶住一旁的柱子干呕起来,眼泪开始大颗大颗往下掉。
她双目猩红的盯着不远处的大门,强撑着站直身子想要往外走,可刚走了没几步,她就感觉眼前的情形开始变的昏暗,与此同时,喉中也涌上一阵腥甜。
木清辞伸手捂住自己的嘴,红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流出,她脚下一个踉跄,眼前一黑,直直朝后倒去。
沈榭一直跟在她身后,见状心中顿感惊慌,两步并一步上前接住险些摔地上的木清辞。
木清辞突然晕厥,沈榭的手都有些轻颤,他低声唤了她两句,见她毫无反应,心中顿觉惊慌,他抬头看向流空,说了句去找思佳就抱着木清辞往院中走。
许婉见状也立即跟上,沈桑宁也推着沈谦跟在他们后面。
月落瞧见沈榭抱着木清辞回来,立即迎上前去,看到木清辞脸上的血迹之后,她也大概猜到发生了些什么,跟着沈榭进屋,拿过帕子打湿递给沈榭。
沈榭仔细的将木清辞身上的血迹擦干净,坐在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脸上。
许婉问了他好几遍,沈榭都垂着头一言不发。
沈桑宁挥手让其余人全都退下,推着沈谦来到床前,语气沉沉:“上次阿陵受伤的时候我就察觉有些不对劲了,惟憬,阿姐问你,她可是中毒了?”
木清辞突然吐血晕厥,她身体越发的差,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思衬半晌,沈榭才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轻嗯。
沈桑宁早有心理准备,但沈谦和许婉却是才知晓,听到